许半怅站定在极高处,

他看着脚下所有仰望他的人,伸出手,动作十分缓慢的将脑后墨发拢起,然后,朝所有人笑了笑,周身清隽之气重新笼罩他的周身。

许半怅眉眼间一片疏朗,似乎先前经历的一切阴霾都成云烟已过。

他背后千里禁制为幕,将许半怅衬的如风如月。

所有人现在的情绪都很古怪。

他们都以为许半怅此人以身殉阵后再无活路,可他偏偏活了下来。

当然,他们并不介意许半怅此人仍有活路,只是......此地是封魔禁制!他的存在,势必会是禁制一处难以消除的薄弱之处!

更深处的想法却是......

日久天长,随着许半怅和此处禁制融合的程度愈深,是否会成为堪比阵灵的存在,直至有一日,他莫非能以一人之力操纵大阵?

九州安危系在一人身上,而人心易变,就算现在有以身固阵的大义,可别忘了,前不久此人才以归一鼎为由,想要借他们体内全部灵力破阵脱困。

只是最终夸下心魔道誓,实在无法才有跃崖固阵之举。

他们的确感谢许半怅此子的举动,免除他们一场动荡和风波,但涉及将来九州安危,他们不得不多想一些。

此子心性的确不算明朗,

自然,即便再明朗的人处于这一位置上,他们仍会有很多疑虑。

又有谁能放心呢?

可许半怅此刻有禁制相护,谁又能灭杀他?

姜丝对许半怅仍留喘息之气倒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对方顶着足足一百的气运,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死的!

殊不知九州各个宗门和世家之间也在进行一场商议,

该如何解决此时情形?

大家的注意力纷纷落在元昕真君身上,后者此刻却又默默无言,甚至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走到这一步,半怅竟然峰回路转,又给他们上清峰长脸了。

他虽做不了保下半怅的决定,但也不可能开口做这个恶人。

为了九州安定,他能出声让半怅跃下见魔崖,却不能因为心中的一丝疑虑就把自己的徒弟推向死路。

至少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如此做。

蜀山宗主天邽真君冷哼一声:

“你们都不愿当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