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放下手中的烤鱼,转头对身边的亲卫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当地的里正就被请到了棚子下。这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显得十分惶恐,虽然已经是寒冬时节,额头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丈,"苏寒指着不远处百姓手中的黑色团子,语气平静地问道,"百姓们手中所食,是何物?为何不见米饭干粮?"
里正连忙躬下身子,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和无奈:"回...回殿下的话,那是...那是耐饥丸。这衢州虽是鱼米之乡,但前些年官府盘剥甚重,税赋多如牛毛,百姓辛苦一年,所获粮食大多被搜刮殆尽,平日里只能靠野菜和这耐饥丸果腹,能不饿死已是万幸。"
说到这里,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但随即又带上了几分感激:"还是殿下您来了之后,减免了苛捐杂税,又兴办渔业,大家的日子才算有了盼头。以前...以前连这耐饥丸都未必能吃饱呢。"
江风呼啸,吹动着棚子的草席发出沙沙声响。苏寒的目光越过里正佝偻的身影,落在那些正在用餐的百姓身上。他们就着浑浊的野菜汤,小口小口地啃着黑色的团子,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怨言,仿佛这样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
陈宫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他深知这耐饥丸的滋味——那是用糠皮、野菜和树皮磨成的粉末揉制而成,不仅难以下咽,营养更是少得可怜。但在这个时节,能有这么一个黑团子填饱肚子,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
棚子下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那条香气四溢的烤鱼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诱人味道,反而衬托出了一种更为深重的辛酸。
棚子下的气氛依然沉重。苏寒看着里正佝偻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开口问道:"这耐饥丸,是何物所制?"
里正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主要是些麦麸、米糠,掺了些草根、树皮磨成的粉,再加点水和盐捏成的,蒸熟晒干,能放很久,吃着顶饿..."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担心这些粗鄙的内容会冒犯了贵人的耳朵。但苏寒却听得很认真,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给本王拿一个尝尝。"苏寒突然伸出手,语气平和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