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吟在雨幕中狂奔,湿透的旗袍下摆拍打着小腿,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水花。
她踉跄着拐进一条逼仄的弄堂,后背紧贴着爬满青苔的砖墙,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怀中浸透雨水的日记硌着肋骨,孟如锦最后的嘶吼仍在耳畔回响:“去找陈掌柜,他会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巷口突然传来皮鞋踩碎水洼的声响,三个举着油纸伞的黑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慕江吟屏住呼吸,看着铜烟杆在黑影腰间泛着冷光。
那是裴家护院独有的标记。她攥紧口袋里的银杏叶,突然摸到日记夹层里半张泛黄的戏票,边角印着“城西戏院”的烫金字样。
“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首的护院恶狠狠地踹开路边的木箱,惊起一群老鼠。
慕江吟贴着墙根挪动,后背被墙皮刮得生疼,终于在雨幕中望见戏院霓虹灯牌的微光。
推开戏院门时,《碧玉簪》的唱腔正婉转响起。“谯楼打罢二更鼓......”旦角水袖翻飞,台下茶客们嗑着瓜子,无人注意这个浑身湿透的不速之客。
慕江吟缩在后排角落,借着舞台灯光翻开日记,夹缝里一行小字在水渍中若隐若现:“每月初三,当铺后门第三块青石板下。”
“这位小姐,要添茶吗?”跑堂的伙计拎着铜壶靠近,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她怀中的日记。慕江吟猛地合上本子,从手包里摸出一块银元拍在桌上:“不用,算账。”
子时的城西当铺笼罩在雾气中,门环上的铜铃结满绿锈。慕江吟抬手叩门,“咚、咚、咚”三声后,门扉吱呀裂开缝隙。
煤油灯下,白发苍苍的陈掌柜扶了扶老花镜,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姑娘想听评书,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