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闻‘自古英雄出少年’?霍去病十八岁封狼居胥,甘罗十二岁官拜上卿。
可见,年龄并非衡量才学与见识之唯一标准。”
他这番话,先是示弱,承认自己年轻,随即巧妙地将争论焦点从“资格”转移到“道理”上,最后引经据典。
反驳了杨涟的年龄歧视,言辞犀利,逻辑清晰,顿时让殿内不少中立官员暗暗点头。
杨涟被他噎得脸色涨红,一时语塞。
礼部尚书王肃见状,接过话头,语气依旧平和,但问题更为尖锐:
“张修撰,即便不论资历。你主张开海,可知其风险?倭寇之患,犹在眼前。
若因开海而致倭患加剧,烽烟四起,此责,你可能承担?”
这是一个极其沉重的问题,直接将后果的责任压了过来。
张时安面向王肃,神色凝重,但目光清澈:“王尚书,下官不敢妄言承担天大的干系。
但下官想问,如今厉行海禁,倭患可曾消除?沿海百姓可曾安居乐业?
据下官整理史料得知,嘉靖朝倭患最烈时,恰恰是海禁最严、民间走私最为猖獗之时!为何?
因为巨大的利益驱使,使得沿海豪强、甚至部分卫所官兵,与倭寇勾结,形成了‘禁愈严,利愈厚,寇愈多’的恶性循环!”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基于史料的确信:
“反之,若朝廷主动开海,设关管理,征收税赋,使得合法贸易之利远大于非法走私,同时以强大水师护航清剿,则可从根本上斩断倭寇与内陆勾结的利益链条!
倭寇失去补给、销赃之内应,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其势必衰!
此乃‘釜底抽薪’之策!风险固然有,但相较于如今‘扬汤止沸’、徒耗国帑而隐患不绝的局面,孰优孰劣,请陛下与诸位大人明察!”
他不仅回答了风险问题,更指出了当前政策的失败,并提出了更具建设性的解决方案。
这番论述,已然超越了简单的“开”与“禁”的争论,上升到了治理策略的层面。
“荒谬!” 兵部尚书马荣忍不住喝道,“筹建水师,谈何容易!钱粮、工匠、兵员,何处而来?
你可知一艘大型战船所费几何?训练一支水师又需多少时日?纸上谈兵,谁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