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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签下名字的瞬间,网吧恢复喧嚣。
老唐的抱怨声、键盘敲击声、可乐气泡炸裂声重叠成现实的织网。但诺诺的瞳孔深处仍残留着青铜色裂痕:“你感觉到了,对吗?我们仍在沙漏里。”
信封中的录取通知书突然自燃,灰烬组成陌生坐标。路明非的视网膜残留着焚烧的轨迹,那是零号在树下埋藏青铜怀表的位置。当他冲出门时,街道上的积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盛夏的梧桐叶从地缝疯长,四季在方圆百米内循环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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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相遇在量子化的便利店。
货架上的泡面包装印着不同年代的标识,楚子航手中的纸飞机刺穿时空泡,凯撒的狄克推多挑开正在分裂的货架。当他们的影子在荧光灯下交叠时,地面浮现出青铜沙漏的投影——上半部分装着卡塞尔学院,下半部分沉睡着黑色太阳。
“时间锚点在松动。”楚子航的村雨插入收银台,显示屏上的金额变成龙文计数,“有人重启了银槲枝计划。”
诺诺从冰柜取出冒着寒气的可乐罐,罐身凝结的水珠组成西伯利亚地图:“零号埋下的不是怀表,是沙漏的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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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突然坍缩成青铜甬道。
凯撒的机械义眼自动激活,视野中浮现出血管般的青铜管网,所有管线通向地核深处的沙漏核心。当他们奔跑时,两侧甬道壁掠过模糊的投影:穿护士服的零号正在调整怀表齿轮;庞贝将黑王胚胎植入1991年的诺诺子宫;十五岁的楚子航在雨夜高架举起双刀……
“这不是记忆,”诺诺的红发在高速移动中燃烧,“是正在发生的无数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