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神光如金色钻头穿透青石板,百丈土层在他眼中化作透明琉璃: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骸骨,人族的颅骨旁散落着海族的鳞片,妖族的利爪与修士的断剑纠缠在一起,构成一幅跨越千年的战场残卷。
独孤信甚至看见某具骸骨手指间紧攥着半块令牌,上面"镇妖司"的古篆早已被岁月磨平。
"数万年前的种族大战,果然将战场埋在了城基之下。"
独孤信喃喃自语,神光继续向西横扫,在城西贫民区的某处破窑前骤然凝缩。
卖炭翁佝偻的背影在金光中无所遁形,更触目惊心的是他丹田处盘踞的黑色魔种——那东西形如触手,正顺着经脉爬向心脏,每一次蠕动都在吞噬生机,将老人的寿元转化为粘稠的魔气。
"青冥宗的'噬心种'……"独孤信瞳孔微缩。
然而就在此时,天目深处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一双无形大手在强行合上他的眼睛。
独孤信闷哼一声,神光如潮水退去,再看时已只剩暮色里冒炊烟的破窑,卖炭翁咳嗽着担起炭筐,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神通只有皮毛层次,尚不能久视……"
独孤信揉了揉眉心,天目缓缓闭合,但方才所见的一切,已深深印入脑海。
夜风卷起街角的落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独孤信望着万家灯火,忽然轻笑一声——今日所见的探子、魔种、远古战场,不过是天目术掀开的冰山一角。
当独孤信转身时,衣摆扫过地面,却在不经意间将一片沾染魔气的落叶烧成了飞灰。
融于主宰,自创神通。
独孤信并未止步于单纯参悟,而是如之前一般,将"隔垣洞见"融入主宰大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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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道归流,天目亦需蜕变!"
独孤信负手立于摘星楼顶,指尖轻抚眉心天目道纹,忽然仰天长啸。
声波震得漫天云霞翻涌如浪,识海中金莲台骤然迸发万丈光芒,因果、空间、生死三道法则如活物般缠绕天目。
因果大道如时光长河倒卷,在瞳孔里激起金色涟漪。
独孤信望向街角茶寮,凡人眼中的寻常饮客,在他目中却映出重叠的光影:
有人袖口藏着明日将要碎掉的玉镯,有人鞋底沾着三日后血案现场的泥土,更有老者额间缠绕着二十年前救命恩人的因果红绳。
空间大道如造物主的窥视之眼,赋予视线撕裂维度的力量。
独孤信随意一瞥,便能看见城墙基石里封印的妖魂在哭嚎。
更惊人的是,当他运转法则望向西方时,竟透过层层空间壁垒,看见某个兽人族小世界的通天巨树正在燃烧。
生死大道如阴阳轮回图展开,在天目神光中显化出前世今生的画卷。
他扫过街头乞儿,看见其前世竟是镇守边疆的将军,因遭陷害而堕入畜生道三世;
凝视卖花少女,却见她来生将化作雪山灵狐,在某代剑修的剑鞘上刻下执念。
最震撼的是,当他回望摘星楼时,竟看见楼基里沉睡着无数残魂——他们的灵识早已与建筑融为一体,化作支撑道纹的基石。
而当主宰大道如北斗归位,四种法则在天目里凝聚成六色光轮时,独孤信终于明白了这门神通的终极奥秘。
他望向虚空,看见的不再是单一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