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多闻鬼帅突然暴喝一声,玄铁宝伞如同一轮黑月般展开。
伞面上古老的符文在幽暗中闪烁流转,仿佛活过来的灵纹般交织成网,在众人头顶撑起一道泛着青光的屏障。
冥界阴冷的罡风撞在屏障上发出尖锐的嘶鸣,被无形的力量弹开,在空中卷起黑色的旋涡。
"主上!"
多闻鬼帅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伞柄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此地不宜久留!您的活人气息太过浓烈,就像漆黑夜幕中永不熄灭的火炬,定会引来冥界无数觊觎者。"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浑浊的眼珠映出远处游荡的幽绿色鬼火,那些鬼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正缓缓朝着这边聚拢,
"必须尽快找到一处能藏匿气息的地方,否则..."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阵阵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蠢蠢欲动。
独孤信垂眸凝视着掌心不断消散的金色微光,那是阳气流逝的征兆。
焦土在月光下泛着幽黑的冷芒,宛如被焚烧殆尽的战场烙下的狰狞伤疤。
迷魂林一战虽击溃了树魅群,却也撕开了他最致命的破绽——身为活人踏入冥界的每一秒,都如同沙漏般不断流逝着生命的本源。
那些溃散的树魅残魂仍在空中飘荡,发出凄厉的呜咽,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处境。
喉间的腥甜愈发浓烈,他艰难地吞咽下一口血沫,沙哑开口:
"去...去树魅的老巢。"
话音未落便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焦土上,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这话与其说是战略判断,更像是困兽犹斗的孤注一掷。
广目鬼帅怀中的毒蟒突然昂起头颅,猩红信子急速颤动,鳞片下泛起诡异的青光。
它猛地扭转蛇身,三角头颅直指东南方,嘶鸣声中带着令人牙酸的锐利:
"主上,那里的阴气浓得化不开,定是树魅巢穴无疑!"
空气中的寒意骤然加剧,远处的雾气开始诡异地翻涌,隐约可见枯木残枝在阴风中扭曲摆动。
独孤信撑着蚀天剑试图起身,膝盖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着这个动作。
持国鬼帅立刻拨动怀中青玉琵琶,澄澈的音波化作无形的手,轻柔却有力地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五人成扇形缓缓移动,增长鬼帅的蚀天剑划破虚空,在前方斩出一道道防御结界;
多闻鬼帅的玄铁伞始终半开,符文在伞面流转,随时准备抵御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