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尽头传来海浪声,叶寒推开生锈的铁门,暴雨瞬间浇透全身。远处普陀禅院的轮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屋檐下的铜铃与千雪的银铃仿佛产生了共鸣。他握紧机关匣,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奔去——这场用诗文与机关设下的死局,是时候该破解了。
双影破局
醉仙楼外的雨幕被灯火染成暖黄,叶寒将机关匣收入怀中,青铜的凉意透过衣襟渗进皮肤,却不及眼前女子眼底流转的微光炽热。千雪倚着雕花窗棂,和服上的樱花刺绣在烛火中若隐若现,三味线斜倚身侧,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多谢姑娘指点。"叶寒抱拳行礼,目光灼灼地看着千雪,"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在下共解此谜?"自方才见她以王维诗句为引破解假名谜题,又刻意留下关键字符暗示玄机,他便知这看似柔弱的歌姬绝非寻常人。
千雪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能与公子并肩,是千雪之幸。"她伸手轻抚三味线的琴弦,铮鸣声响中,忽听得楼下传来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倭寇用生硬官话的叫骂:"那两个汉人就在楼上,给我搜!"
叶寒脸色骤变,手已按上腰间机关弩。千雪却不慌不忙,指尖在琴弦上快速拨动,诡异的声波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随我来。"她转身推开暗门,领着叶寒穿过曲折回廊。墙壁上的宫灯在气流中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密道尽头是一间布满机关图纸的密室。千雪点亮烛火,案头的《墨经》残卷与叶寒机关匣内的帛书如出一辙,只是批注处多了密密麻麻的朱笔修正。"玄海那老贼,"千雪指尖划过被篡改的"备穴篇","表面研习汉学,实则将墨家机关术改造成杀人凶器。"
叶寒摊开从机关匣取出的帛书,在烛光下仔细端详。被朱砂覆盖的原文下,隐隐透出墨色底纹。千雪见状,取出一小瓶液体滴在帛书上,须臾间,被掩盖的真迹渐渐浮现——竟是一张标注着"普陀禅院"的地图,而那个地方,正是杭州城最大的佛寺。
"三日前,有倭人在城西铁匠铺大量购置硫磺硝石。"千雪从抽屉中拿出半张烧焦的账单,边缘还带着樱花纹样,"普陀禅院表面供奉观音,实则是他们的火器工坊。"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十二年前,我的师门...就是被他们用这种改良后的墨家火器所灭。"
叶寒这才注意到,千雪锁骨下方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形状恰似爆炸后的灼痕。他握紧拳头,心中燃起怒火:"走,我们现在就去揭穿他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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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趁着夜色潜入普陀禅院。藏经阁内灯火通明,玄海正与倭寇头目交谈,案上摊开的图纸赫然是叶寒手中机关匣第三层锁的破解图。千雪的三味线弦绷紧如弓,叶寒则悄悄摸出机关匣,准备启动第一层暗藏的烟雾弹。
"等等。"千雪突然按住他的手,"他们在等一个关键人物。"她指向角落,那里站着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人,腰间玉佩的云雷纹与机关匣如出一辙。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竟是杭州知府!叶寒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难怪倭寇的行动如此顺利,原来朝廷内部早已被渗透。
千雪的琴弦发出细微震动,这是墨家特有的暗号。叶寒会意,悄悄绕到后门,准备截断敌人退路。而千雪则突然闯入藏经阁,三味线化作长鞭,直取玄海咽喉:"老贼,还我师门命来!"
顿时,禅院内喊杀声四起。叶寒在混战中掏出机关匣,试图破解第三层锁。当他将地图与锁纹对照时,突然想起千雪曾说:"真正的机关,藏在人心。"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师父教导的墨家真谛,手指在锁纹上缓缓移动。
"咔嗒"一声,第三层锁应声而开。匣内露出的不是密信,而是一块刻着"兼爱非攻"的墨玉,以及一份记载着所有内奸名单的帛书。叶寒高举墨玉,大声喊道:"看清楚了,这才是墨家的真正传承!"
混战中的众人皆是一愣。千雪趁机甩出琴弦,缠住玄海的手腕。叶寒则将名单展示给众人,证据确凿下,倭寇与内奸顿时乱作一团。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叶寒与千雪并肩站在普陀禅院的废墟上。千雪的和服沾满血迹,却笑得格外灿烂:"叶公子,我们做到了。"
叶寒望着手中的墨玉,又看向千雪,心中泛起异样的情愫:"不,是我们一起做到了。"远处,杭州城渐渐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墨典疑云
醉仙楼的烛火在暴雨声中摇曳不定,叶寒展开机关匣中露出的泛黄《墨子》残页,陈旧的纸页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与硝烟的气息。残页上的字迹工整娟秀,却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作为墨家传人,他自幼熟读《墨子》,此刻眼前的经文却如同一幅被打乱的拼图,看似熟悉,却暗藏玄机。
"这不对。"叶寒低声自语,指尖划过残页上的文字。"备穴篇"中记载的地道防御机关,本应是"以陶罂受穴声,审知穴之所在",此处却变成了"以火油灌穴,焚尽来敌";"备城门"里关于城防器械的描述,也从"籍车,所以掩蔽攻城者也"被篡改为"籍车,可载火器以破城"。这些改动看似细微,却将墨家守御之术彻底扭曲成了进攻凶器。
千雪凑上前来,三味线斜挎在肩上,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的目光扫过残页,脸色也变得凝重:"玄海那老贼,果然在这里动了手脚。"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同样陈旧的《墨子》抄本,"这是我师门最后的遗物,你看这里。"
叶寒接过抄本对照,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千雪的典籍上,原文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一致,而残页上被篡改的地方,都被人用朱砂仔细标注过。更可怕的是,这些改动之处看似随意,却精准地避开了墨家机关术的核心原理,只保留了最容易被曲解的部分。
"他们这是要将墨家的智慧,变成杀人的凶器。"叶寒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想起三日前在绸缎庄,暗卫拼死交给他机关匣时的场景,那时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情报,却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
千雪轻轻点头,手指划过抄本上的一处批注:"你看这个,我师父曾在这里写过:'墨门机关,以守为攻,以仁为本'。但现在流传的版本,这句话却消失了。玄海他们不仅篡改经文,还试图抹去墨家的根本理念。"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叶寒和千雪对视一眼,同时抽出武器。叶寒握紧腰间的机关弩,千雪则将三味线横在胸前,琴弦紧绷如弓。
"叶公子,千雪姑娘,别来无恙啊。"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玄海身披黑色斗篷,缓缓落下,月光照亮他脸上的狞笑。他身后,数十名黑衣忍者如鬼魅般现身,手中的锁镰泛着森冷的光。
"玄海,你这老匹夫!"千雪怒喝一声,琴弦率先激射而出。玄海轻松避开,手中的佛珠锁链呼啸着反击。叶寒趁机射出机关弩,箭矢破空而去,却被一名忍者用盾牌挡下。
混战中,叶寒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玄海。他知道,这个看似儒雅的汉学僧,才是一切阴谋的核心。而破解这场阴谋的关键,或许就藏在手中这本被篡改的《墨子》残页里。
"你们以为解开机关匣就能阻止我们?"玄海一边战斗,一边大笑,"那些被篡改的经文,早已传遍大明的各个工坊。不出十日,墨家的机关术就会变成我们手中的利刃!"
小主,
叶寒心中一震,随即冷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真正的墨家精神,不在书上的文字,而在匠人的心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残页,突然发现那些被篡改的文字边缘,似乎有淡淡的墨迹残留。
"千雪,掩护我!"叶寒大喊一声,趁着千雪用琴声牵制敌人的机会,他迅速掏出火折,将残页凑近火焰。在高温的烘烤下,隐藏在文字下的密文逐渐显现——那是一串坐标,以及"月满之夜,钱塘江口"的字样。
"原来如此!"叶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玄海他们不仅篡改经文,还利用这些假经文中的密语,传递真正的情报。而这个情报,很可能与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息息相关。
"玄海,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叶寒高举残页,大声喊道。千雪会意,三味线的琴声变得更加激昂,声波震荡间,几名忍者站立不稳,纷纷倒地。
玄海见状,脸色终于变得阴沉:"算你们厉害。不过,我们的计划早已无法阻止。"他一挥衣袖,带着剩余的忍者迅速撤退。
叶寒和千雪没有追击,他们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看着手中的残页,叶寒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守护墨家的正道,揭穿玄海的阴谋,让《墨子》的真正智慧重见天日。而这卷被篡改的残页,将成为他们揭开真相的重要线索。
墨影迷障
醉仙楼的檀香混着血腥味在梁间萦绕,千雪颤抖的指尖抚过泛黄的《墨子》残页,素白的脸色在烛火下泛着青灰:"这是...伪墨经?"她猛地抬头,和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墨家刺青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叶寒的瞳孔骤然收缩。残页上的"备穴篇"本该记载着用陶罂听声辨位的防御机关,此刻却赫然写着"以硫磺灌穴,焚尽来敌";"备城门"中关于籍车的描述,也被篡改成制造火器的图纸。这些文字工整秀丽,却将墨家兼爱非攻的守御之道,扭曲成了屠戮苍生的凶器。
"半月前玄海在藏经阁批注经文时..."叶寒的声音被窗外的惊雷劈碎,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总爱吟诵王维诗句的汉学僧,袈裟下若隐若现的樱花刺绣,还有每次讲解《墨经》时,刻意避开机关术核心要义的神态,此刻串联成冰冷的锁链。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绸缎庄,暗卫咽气前用血在地上划出的半朵樱花,与玄海腰间玉佩的纹样分毫不差。
千雪的三味线突然发出刺耳的铮鸣,琴弦绷得几乎要断裂:"我师父临终前说过,倭人最狠的刀,不是武士刃,而是篡改典籍的笔。"她扯开衣襟,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如蜈蚣盘踞,"十二年前,我的师门就是被这种改良后的'墨门火器'夷为平地。"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倭寇用生硬官话的咆哮。叶寒本能地按住机关匣,却发现第三层锁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墨家失传的"警兆纹",意味着方圆十里内有同类机关正在启动。千雪的银铃骤然急响,她猛地将叶寒推向密室暗门:"他们冲着经文来的!从水道走!"
密道内弥漫着腐臭的水汽,叶寒跌跌撞撞地奔逃,怀中的伪墨经硌得胸口生疼。石壁上的苔藓在幽暗中泛着荧光,突然映出几行暗红的血字:"墨门已毁,真经在..."字迹戛然而止,旁边画着一朵正在燃烧的樱花。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终于明白玄海的阴谋有多可怕——他们不仅要窃取机关术,更要彻底抹去墨家的精神传承。
当叶寒从城郊枯井爬出时,暴雨倾盆而下。远处的普陀禅院灯火通明,钟声混着倭寇的狞笑传来。他展开伪墨经,在雨水中反复揉搓,残页背面突然浮现出隐形的墨痕——那是用墨鱼汁绘制的地图,标注着"月满之夜,钱塘江口",还有一行极小的片假名:"火器终成"。
"叶公子!"千雪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歌姬的和服沾满泥浆,三味线只剩下两根琴弦,却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的布包,"玄海带着锦衣卫的人封了城门,他们...他们要把伪墨经颁给所有匠户!"
叶寒握紧拳头,指节发出爆响。城墙上,玄海正披着锦缎袈裟,将一本本篡改后的《墨子》递给倭寇假扮的商人。那些曾经象征守护的墨家图腾,此刻却印在沾满血腥的封皮上。更远处的钱塘江口,隐约可见战船的轮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千雪,你看这。"叶寒将地图摊开在她面前,雨水冲刷着上面的字迹,"他们要在月满时,用改良的墨家火器轰击水师。而这些伪经..."他突然想起师父的教诲,"墨家机关术的精髓,在于'利民'二字。玄海却把'利'字改成了'杀'。"
千雪的琴弦突然绷断,她从布包中取出半卷真正的《墨经》,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这是我从藏经阁抢出来的。叶公子,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槐树,瞬间腾起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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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海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僧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佛珠滴着血水:"两个小蝼蚁,以为能撼动大局?当那些匠户照着伪经造出火器时,整个大明的海防..."他的话被叶寒的机关弩打断,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削落几缕白发。
"你错了。"叶寒将真《墨经》高举过头顶,雨水顺着书页滴落,"墨家的传承不在纸上,而在人心。"他想起这些日子遇到的铁匠、士兵,甚至是拼死传递情报的暗卫,他们或许不识字,却懂得守护家园的道理。
千雪的三味线突然发出激昂的曲调,这是墨家召集令的旋律。远处,无数火把从街巷中亮起,汇聚成璀璨的星河。玄海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着那些举着锄头、菜刀赶来的百姓,听着他们高呼"还我墨经"的呐喊,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暴雨如注,叶寒和千雪并肩而立。怀中的机关匣突然发出轻响,第三层锁在民心的撼动下,缓缓开启。而那本伪墨经,正在雨中渐渐化作纸浆,如同玄海的阴谋,终将被正义的洪流彻底冲散。
墨锁真章
暴雨拍打着醉仙楼的飞檐,叶寒与千雪伏在密室案前,烛光将两卷经文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千雪的指尖在泛黄的伪经上逡巡,忽然停在"备城门"篇某处被朱砂圈画的字句:"看这里,'籍车以铁为轮'后本该接'行于暗道',玄海却改成了'载火器以冲'。"她抽出怀中真正的《墨经》抄本,两相对照,篡改处的痕迹如刀刻般刺眼。
叶寒的心脏猛地收缩。这些看似随意的改动,每个字的替换、每处语序的颠倒,此刻在他眼中都化作精密的机关零件。他抓起案头的炭笔,在宣纸上飞速记录:"伪经中'火'字出现七次,'攻'字五次,而墨家原典里对应的位置..."他的笔尖重重顿在"守"字上,墨迹晕染开来,"是'守'与'护'的变体!"
千雪的银铃突然轻响,她将三味线横在膝头,琴弦震颤间似有韵律流淌:"玄海精通音律,这些篡改的字句若按宫商角徵羽排列..."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疾走,诡异的曲调中,叶寒手中的炭笔突然折断——宣纸上的字符竟自动重组,拼凑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第三层锁的星图密码!"两人异口同声。叶寒猛地抓起机关匣,青铜表面的云雷纹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千雪将真正的《墨经》覆在伪经之上,当两卷经文的"备穴篇"完全重合时,那些被篡改的文字突然透出暗红荧光,宛如被封印的符咒。
机关匣骤然发出蜂鸣,震得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叶寒的手掌紧贴匣身,能清晰感受到内部齿轮转动的震颤。千雪的琴弦绷成满月,声波与机关匣的共鸣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密室中的灰尘纷纷悬浮,在空中勾勒出墨家机关阵的图腾。
"咔嗒!"三层锁应声而开的瞬间,整座醉仙楼剧烈震颤。叶寒被气浪掀翻在地,却死死护住弹开的机关匣。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映得千雪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晕。待烟尘散尽,匣中缓缓升起一卷丝绸,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并非地图或密信,而是幅令人心惊的图景:数十艘插着樱花旗的战船,正朝着大明海岸发射改良后的墨家火器。
"这是..."千雪的琴弦落地,发出清脆的悲鸣。丝绸背面密密麻麻的片假名,记录着倭寇在沿海十二处据点的布防,而标注"普陀禅院"的位置旁,赫然画着玄海的僧袍剪影。更可怕的是,丝绸边缘用隐形墨水写着:"待伪经颁行,匠户皆为利刃。"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倭寇的呼喝。叶寒将密图塞进怀里,机关匣重新锁上时,他注意到匣底刻着极小的墨家箴言:"机巧易破,心锁难开。"千雪捡起三味线,银铃发出警示的节奏:"玄海亲自带队,还有锦衣卫的人。"
"从通风口走!"叶寒扯下墙上的机关图,发现背面藏着暗道地图。当他们钻进狭窄的通道时,身后传来爆炸声——玄海的佛珠锁链击碎了密室大门。幽暗中,千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叶公子,你听。"
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从头顶传来,混合着倭寇的脚步声,竟组成了墨家失传的"迷魂音阵"。叶寒的瞳孔骤缩,这是玄海用篡改的经文制造的杀人机关!他迅速掏出火折子,在通道壁上寻找墨家特有的星象标记。当火光映出北斗七星的刻痕时,他用力按下星柄处的凸起。
整段通道突然翻转,千雪的三味线及时缠住横梁,才避免两人坠入深渊。下方传来倭寇的惨叫,而他们则顺着倾斜的石板滑向未知的出口。黑暗中,叶寒握紧怀中的机关匣,第三层锁开启时的嗡鸣仍在耳畔回响——那不仅是破解阴谋的钥匙,更是一场关于信念与传承的较量。
当他们终于从城郊的枯井爬出时,暴雨已停。远处的普陀禅院灯火通明,钟声混着倭寇的狞笑传来。千雪展开密图,月光照亮她眼底的决然:"月满之夜,他们就要动手了。"叶寒望着天空中渐盈的月亮,将机关匣上的云雷纹按进掌心:"玄海篡改得了经文,却改不了墨家守护苍生的心。"
小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而手中的机关匣,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仿佛在积蓄着冲破黑暗的力量。
诡图惊澜
机关匣第三层锁扣弹开的瞬间,一道幽蓝冷光骤然迸发。叶寒与千雪同时屏住呼吸,只见匣中缓缓升起一卷丝绸,边缘金线绣着的云雷纹与机关匣表面如出一辙,本该是机密象征的纹饰,此刻却泛着令人不安的诡异光泽。
“这是...大明海防图?”千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倾身向前,广袖扫落案头烛火,跳动的光晕中,丝绸上蜿蜒的海岸线逐渐清晰。叶寒的瞳孔猛地收缩——本该标注着卫所与炮台的位置,此刻却布满了刺目的红点,那些本该是明军精锐驻守的港湾与关隘,竟被标成了荒无人烟的滩涂。
“全是假的!”叶寒的手指重重戳在丝绸上,“威海卫的水师营地被标成渔村,蓟州卫的火器库成了密林...若按此图调兵...”他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想起三日前总兵府传阅的那份“绝密布防图”,与眼前这张篡改过的图纸在某些细节上竟如出一辙。
千雪的银铃突然发出急促的震颤,她猛地扯下腕间丝带缠住图纸:“玄海他们想让明军自毁防线!这些错误信息一旦传入中枢...”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灯笼的光晕透过雨幕,将倭寇特有的樱花旗影投在窗棂上。
叶寒当机立断,将图纸塞进怀里:“走!从密道去总兵府!”他刚握住机关匣,却发现青铜表面的云雷纹正在发烫,第三层锁孔深处传来齿轮倒转的咔嗒声——这是墨家机关特有的自毁预警。千雪见状,迅速抽出三味线刺入匣身缝隙:“拖延不了太久!他们在图纸里设了定时机关!”
密道内弥漫着腐臭的潮气,叶寒举着火折子狂奔,石壁上的苔藓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荧光。当他们跑到一半时,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气浪掀翻脚下石板。千雪眼疾手快,琴弦缠住横梁将两人拉起,灼热的气流擦着脚底而过,烧焦的图纸残片纷纷扬扬落下。
“分头走!”叶寒将图纸撕成两半,把标注着北方防线的半张塞进千雪手中,“你去通知戚家军,我...”话未说完,头顶的石板轰然坠落。千雪挥弦击碎石块,却见密道尽头涌出数十名黑衣忍者,月光映在他们的锁镰上,泛着摄人的寒光。
叶寒反手甩出机关匣,暗藏的机括射出漫天银针。趁着敌人躲避的间隙,他拉着千雪拐进岔道,却发现墙上刻着玄海的笔迹:“尔等以为破解机关便能扭转乾坤?”字迹旁画着燃烧的战船,还有个诡异的日晷图案,晷针正指向子时三刻。
“子时...潮汐!”千雪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倭寇的火器需要特定水位才能发挥威力,他们选在月满夜...”她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密道开始倾斜。叶寒掏出怀中另一半图纸,在摇曳的火光中发现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一串数字,对照日晷刻度,赫然指向钱塘江口的“虎啸崖”。
当他们狼狈地从城郊枯井爬出时,子时的梆子声恰好响起。天空乌云密布,隐约可见钱塘江上百艘战船的轮廓,船帆上的樱花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叶寒握紧机关匣,此刻匣子已停止发烫,却在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那是墨家失传的“血祭阵”标记,意味着有人用鲜血启动了终极机关。
“叶公子!千雪姑娘!”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铁匠铺的王老头浑身是血,推着装满墨家火器的小车踉跄奔来,“玄海那老贼...带着假图进了总兵府!”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云雷纹与机关匣严丝合缝,“这是当年墨家为朝廷打造的调兵信物,如今...”
千雪突然拨动琴弦,声波震碎空中一片乌云。月光洒落的刹那,叶寒看见虎啸崖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那本该是明军布防最严密的要塞,此刻却传来倭寇的欢呼。他展开图纸残片,终于明白玄海最毒的算计——不仅用假图误导明军,更将真正的火器库位置藏在篡改的信息里。
“去虎啸崖!”叶寒将玉佩嵌入机关匣,青铜表面的血纹突然化作箭头,“玄海以为毁掉图纸就能万无一失,却忘了墨家机关的终极解法...”他的声音被轰鸣的炮火淹没,千雪的三味线发出激昂的曲调,与远处传来的明军号角声交织在一起。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叶寒与千雪迎着风浪冲向虎啸崖。怀中的机关匣与玉佩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为这场守护家国的决战奏响战歌。而那张被篡改的海防图,终将成为倭寇阴谋破灭的起点。
危局惊变
"叶公子,我们必须立刻将此事上报!"千雪的声音在颤抖,指尖紧紧攥着那幅被篡改的海防图。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梆子声,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若不能及时阻止倭寇的阴谋,大明的海防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寒刚要开口回应,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他浑身紧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机关弩上。醉仙楼的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小主,
"不好!"千雪话音未落,房门轰然炸裂。木屑纷飞间,玄海身披黑色袈裟,手持寒光凛凛的戒刀,带着十余名倭寇武士闯了进来。僧人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慈悲,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狰狞,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阴冷的杀意。
"叶寒,千雪,你们果然在这里。"玄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戒刀上还滴着鲜血,"机关匣和海防图,交出来吧。"他身后的倭寇武士们呈扇形散开,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锁镰和倭刀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叶寒将机关匣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玄海:"玄海,你身为佛门弟子,却与倭寇勾结,篡改墨家典籍,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玄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不屑,"你们这些迂腐的中原人,永远不明白力量的真谛。墨家机关术如此精妙,却只用来守护!在我们手中,这些智慧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千雪愤怒地将三味线横在胸前,琴弦紧绷如弓:"你这是对墨家精神的亵渎!墨家机关,守正为上,岂是你用来杀戮的工具!"
玄海冷哼一声,手腕轻转,佛珠突然暴长,化作锁链直取千雪咽喉:"聒噪的女人,先送你上路!"
叶寒眼疾手快,猛地掷出机关匣。匣身打开,暗藏的机括喷射出漫天银针。银针与锁链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四溅。趁着敌人躲避的间隙,他一把拉住千雪,朝窗口退去。
然而,倭寇武士们反应极快,瞬间结成阵势,将他们的退路堵死。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士挥舞着狼牙棒砸来,叶寒侧身避开,手中的机关弩射出箭矢。但对方的盔甲厚重,箭矢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千雪的三味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琴弦上淬着的毒药放倒了两个倭寇。但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战斗愈发激烈。叶寒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玄海看准时机,突然欺身上前,戒刀直取叶寒心脏。千雪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琴弦缠住戒刀。但玄海的力量远超想象,琴弦瞬间绷断,刀锋划破千雪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