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突然笑得前仰后合,金步摇叮当作响:"奴家晓得了~"她突然凑到周桐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官人好雅兴,带这么个活宝来听曲儿~"说罢抱着琵琶翩然离去,留下一室馨香。
小桃还呆若木鸡地站着:"少爷...她是不是..."
"啪!"周桐的扇子敲在她脑门上,"现在!立刻!马上!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倒干净!"
小桃瘪着嘴揉额头,束胸布的带子不知何时滑到了锁骨处,在衣领边鼓起一个小包。周桐伸手替她整了整衣襟,指尖碰到那个凸起时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少爷..."小桃委屈巴巴地拽他袖子,"我回去就背些诗词还来得及吗?"
周桐挑眉:"学那些风流才子'赢得青楼薄幸名'?"
"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呀!"小桃眼睛突然亮起来,扳着手指数,"什么'一曲红绡不知数',什么'钿头银篦击节碎'..."她越说越兴奋,束胸布又勒得咳嗽起来,"只要诗写得好,姐姐们就..."
"停。"周桐扶额,"你可知清倌人和红倌人的区别?"
小桃眨巴着眼睛:"不都是...唔!"话没说完就被周桐拧了大腿,疼得她直抽气。
"清倌人只卖艺,红倌人才..."周桐突然卡壳,耳根泛起可疑的红色,"总之刚才那位姑娘弹琵琶不收钱,打赏是要跟老鸨分账的。"
小主,
小桃咂咂嘴:"那不还是逛窑子..."
"你..."周桐气得直接竖起大拇指怼到她鼻尖前,"是这个!"拇指又狠狠往下一压,"大文豪!"
珠帘突然哗啦一响,红衣女子端着酒壶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捧食盒的小丫鬟。她换了身杏黄衫子,发间只簪了支素银钗,与方才判若两人。
"二位郎君初次光临,奴家特备了梨花白并几样小菜。"她眼角余光扫过小桃凌乱的衣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不知可否赏脸?"
周桐刚要婉拒,小桃已经蹿到食案前:"姐姐这钗子真好看!"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被周桐一把拽回席上。
红衣女子斟酒的动作行云流水,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漾出涟漪:"小公子可知,在我们这儿..."她突然俯身,衣领间暗香浮动,"能说出酒器名目的客人,可以免三成酒钱哦~"
小桃求助地看向周桐,却见他正盯着女子执壶的右手——那拇指内侧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笔的痕迹。
"姐姐骗人~"小桃突然学着对方拖长尾音,手指悄悄在案下扯松束胸布,"这明明是...是..."她急中生智指着杯底的暗纹,"是周家窑的瓷器!"
周桐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这丫头把他平日炫耀家产的话全记住了。
红衣女子却真被逗笑了,腕间银镯叮咚作响:"小公子好眼力。"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下次女扮男装..."指尖轻轻划过小桃喉间,"这里要垫些丝绵才好。"
"噗——"周桐和小桃同时喷出一口酒。红衣女子早有预料般后仰,杏黄衣袖翻飞如蝶,一滴都没被溅到。
"奴家柳如弦。"她变戏法似的摸出把团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眼,"专教小娘子们..."扇面突然"唰"地展开,露出"风雅"二字,"琴棋书画的。"
小桃的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束胸布终于彻底松脱,在衣襟里滑稽地鼓起一团。
周桐绝望地捂住眼睛——这下真是丢人丢到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