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的抵抗越来越弱。李锐拖着重伤的身躯，挥舞着长刀斩杀了三名死士，却被血屠一拳砸中胸口，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宫墙的汉白玉栏杆上，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手中的长刀“当啷”落地，再无动静。

东宫卫队的士兵虽奋勇厮杀，却也渐渐力不从心。他们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修士，修为最高不过圣元境，面对脱凡境的邪修，只能靠着人数与必死的决心硬抗。

尸体在宫门前堆积如山，鲜血顺着白玉石阶流淌，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顺着石阶缝隙渗入地下，又从护城河的排水口涌出，将原本结冰的护城河染成一片猩红，连河底的碎冰都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着残缺的尸块。

叶念凡的玄色劲装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握着盘龙银枪的手开始颤抖，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每一次挥枪都牵扯着筋肉，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冰。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下，身后宫门内的宫人、还有尚未完全撤入地宫的百姓，便会成为邪修的猎物。

他看着眼前的惨状：一名东宫卫士被影煞的短匕刺穿心脏，却死死抱住影煞的腿，嘶吼着让同伴撤退，最终被赶来的邪修乱刀砍死；一位老妇人抱着年幼的孙儿，躲在宫墙根下，被两名死士发现，孙儿的哭声与老妇人的哀求声，瞬间被弯刀落下的闷响截断，鲜血溅在雪地上，融化了一片积雪；甚至连皇宫里养的御猫，都被邪修抓住，生生捏碎了骨头，用来喂养骨魔杖里的腐尸。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淹没了叶念凡。他终究还是太弱了，弱到连父亲母亲托付的都城都守不住，弱到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了。

“放弃吧，叶念凡。”

鸢一魔缓缓走近，黑色的纱裙扫过地上的血迹与积雪，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她停在叶念凡三步之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赤着的脚踩在他咳出的血渍上，血色在她白皙的脚背上晕开，显得格外妖异。眼中满是轻蔑：“你父母远在昆仑虚，就算插翅也飞不回来；你大乾的高手，要么战死在南城门，要么被困在外城，没人能护你。只要你跪下求饶，把《九转龙元诀》和监国印玺交出来，本座便让你死得痛快些，免得受那金丹被吸的痛苦。”

叶念凡缓缓站直身体，盘龙银枪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他的手臂在抖，腿在抖，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恐惧，只有如寒铁般不屈的坚定。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雪水里，溅起细小的血花。

“我大乾儿郎，从不下跪。”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想要杀我，便踏过我的尸体。想要夺我大乾龙脉，先问过我手中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