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裹着血腥气漫过碎岩,沈逸指腹摩挲着玉佩上扭曲的"仙"字,纹路里的幽绿像活物般轻舔他掌心的薄茧。
三个月前疯道士的血痕突然在记忆里发烫——那老头临死前指甲几乎抠进他腕骨,喉间涌着血泡重复:"仙门里的鬼...他们要抽干灵脉..."
"逸哥?"高瑶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她方才为救铁牛硬接了一记火弹,左脸还凝着未消的红痕,此时却强撑着站直,发梢沾着血珠在夜风里晃。
沈逸抬头时正撞进她眼底的担忧,那抹清透的光让他喉间发紧——这些天他们被追得像丧家犬,可她眼里的光从来没灭过。
"这玩意儿和困仙笼、迷阵里的幽绿是一路货。"沈逸捏着玉佩转向众人,声音压得低,"三个月前救的疯道士,临死前用血画过同样的'仙'字。
他说...仙门里有鬼。"
铁牛的斧头"当啷"砸地,震得碎石乱跳:"仙门里的鬼?
咱们前儿刚踹了青霄宗的护山大阵,难不成是他们报复?"他粗黑的眉拧成疙瘩,掌心还留着方才握斧柄磨出的水泡,泛着透亮的红。
灵风突然轻咳一声。
这化神期的老者原本倚着枯树调息,此时却直起腰,光刃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青雾:"三十年前,我守南域灵脉时见过类似纹路。"他浑浊的眼突然锐如剑锋,"有个散修偷挖灵脉核心,被我抓住时,他胸口刻着同样的'仙'字。
那贼子临了喊,说什么'上仙要养命胎,灵脉不过是肥料'..."
山风猛地灌进众人领口。
高瑶下意识往沈逸身侧挪了半步,袖中剑柄硌得手腕生疼——她想起半月前被灭门的清微阁,弟子们死状正是全身干瘪如枯木,和方才那男人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是在...抽人灵力当肥料?"铁牛的声音突然哑了。
这个能徒手掰断玄铁的汉子,此刻喉结上下滚动,指节捏得发白。
沈逸没接话。
他望着不远处破碎的困仙笼残片,月光下那些幽绿纹路像无数只小眼睛,正盯着他们的影子。
高瑶的手悄悄勾住他小指,指腹的薄茧蹭过他掌心——那是她练剑时磨的,从前总说要等筑基了才肯让他看,如今却在这种时候,像小时候躲在破庙避雨时那样,偷偷给他暖手。
"得查。"高瑶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烧红的铁锭砸进寒潭。
众人抬头时,见她眼尾还沾着血渍,可眼神比剑尖还利,"清微阁的师姐最后传讯说,她发现青霄宗的弟子在偷偷往锁妖塔运活物。
现在看来...那些活物,怕不是去当肥料的。"
灵风的光刃"嗡"地暴涨三寸,割碎了一片飘近的幽绿雾气:"要查便得快。"他抚着花白胡须,"那组织能在仙门里扎根,必有眼线。
咱们现在..."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