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的指尖抚过雪徹剑的冰魄石，寒光映出她眉间的冷意。余锦死死攥着黑剑，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剑身锈迹，却掩不住剑柄处若隐若现的暗金纹路——那纹路竟与陈燕腰间玉珏上的陈氏族徽如出一辙。

"陈师妹，众目睽睽之下，你莫非要恃强凌弱？"余锦将黑剑横在胸前，碧血蜘蛛从她袖中窜出，毒液滴落处青砖腾起黑烟。

陈燕广袖轻扬，霜雪自袖底漫出，在脚下凝成北斗阵图："师姐可知，此剑饮过北海蛟龙血？"她话音未落，黑剑突然震颤，剑身梵文流转如活物，余锦的掌心瞬间被割得血肉模糊。

"啊！"余锦惨叫松手，黑剑坠地时竟直直立起，剑尖指向陈燕眉心。雪徹剑灵幻化的冰螭虚影突然暴怒，龙尾横扫间掀翻三丈内的武器匣："放肆！你也配指她！"

陈燕却抬手按住躁动的雪徹，俯身凝视黑剑："你既认得出陈氏血脉，为何不归？"她指尖划过剑脊，血珠渗入锈迹，暗金纹路如蛛网蔓延，剑格处赫然浮现金色篆字——**天诛**。

余绣见状甩出傀儡丝缠向剑柄："姐姐快抢！"鎏金琵琶却自发奏响《破阵乐》，音波绞碎丝线。心儿腕间银铃轻晃，藤蔓自地缝疯长，将太初峰姐妹逼退至墙角："陈师姐的血……在净化剑身！"

黑剑忽然腾空而起，悬在陈燕面前。剑身锈迹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鎏金的九重雷纹，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毒蛇噬入灵台——母亲跪在诛仙阵中，双手紧握的正是这把剑。剑柄裂痕间，还卡着半片染血的婴孩襁褓。

"原来是你……"陈燕嗓音发颤。雪徹剑灵突然化作白发老者虚影，跪伏在地："老奴眼拙，竟未认出小主人身负双生剑魄！"

整层楼阁轰然震颤，玄微真人的水无息剑破开穹顶，剑气在虚空绘出血色星轨。陈燕握住天诛剑的刹那，七十二盏青铜灯齐齐转向，映出哭墙方向冲天的血光。

余锦瘫坐在地，望着剑身倒映的陈燕——少女额间星纹流转，双剑交错悬于身后，如神女临世。

"双剑同契，天命当归。"隐月真人的传音裹着雷鸣落下，"小燕子，该去碧水天讨那笔血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