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最后一道阵纹在屋檐亮起。云辰站在阵眼位置,识海中浮现整座大阵的三千六百个节点。他看见柳娘子在乾位结印的手势慢了半拍,西北角阵纹出现细微裂痕。九阶精神力化作万千银丝,瞬间补全破损处。
"震起!"
随着海兰清喝,八百灵晶同时炸成光雾。青色光幕如倒扣的琉璃碗笼罩灵丹阁,瓦片上的露珠突然静止在空中。柳娘子吐出一口淤血,看着云辰徒手在阵眼处刻下双重嵌套的星纹,终于露出骇然之色。
"以精神力直接修改八阶阵图..."她擦掉嘴角血渍,"云公子可知,这手法上次现世是在三百年前的..."
"该去云府了。"云辰打断她的话,袖口滑出半块残缺玉牌。海兰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在微微发抖,九阶精神力过度消耗让他的瞳孔泛起银灰色。
子夜时分,云府祠堂前的百年槐树无风自动。七十二盏青铜灯沿着回廊亮起,映出地面上用朱砂绘制的巨大八卦。这次没有柳娘子相助,云辰独自站在阵眼处,神识化作三千六百根银针,同时刺入阵基节点。
海兰突然按住心口。她看见云辰七窍都渗出血线,却仍用精神力托着最后三块阵基石。祠堂供桌上的祖宗牌位突然齐齐震动,某种古老的气息顺着地脉涌入大阵。
"开!"
随着云辰嘶吼,鲜血顺着阵纹流淌,竟在青石板上燃起幽蓝火焰。整个云府的地面浮起三尺,八百棵金丝竹同时开花。当黎明第一道光照在飞檐上时,透明光幕闪过七彩流光,又渐渐隐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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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扶住摇摇欲坠的云辰,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龟甲。甲片上天然纹路竟与八阶阵图完全契合,边缘还沾着湿润的海泥——就像刚从归墟深处取来一般。
子夜霜重,云辰指尖凝着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幽冷蓝光。祠堂檐角的青铜风铃突然齐声嗡鸣,七十二盏长明灯的火苗同时偏向东北震位——那里埋着云家初代家主从星陨海带回来的天外玄铁。
"兑位少三块阵基石。"海兰突然按住腰间玉佩,她看到云辰后背衣料已被冷汗浸透,"用我的本命玉..."
"站坎位!"云辰突然厉喝,神识如银瀑倒卷。海兰惊觉自己影子正被地面朱砂阵纹吞噬,鞋尖距离血绘的离火卦象只剩半寸。祠堂供桌上的紫檀木匣突然炸开,十三枚星纹铜钱悬浮空中,组成残缺的北斗阵型。
这是云家传承三百年的占星盘,此刻竟与云辰手中的青铜罗盘产生共鸣。瓦当上的貔貅石像突然睁开第三只眼,金光扫过之处,地面朱砂阵纹竟开始自行流动。
"原来如此..."云辰抹去眼角血痕,九阶精神力顺着地脉探入祠堂深处。在十八重禁制之下,他"看"到七根刻满星图的青铜柱——这正是云府地下灵脉的核心,也是三百年前某位先祖留下的后手。
赤红月光突然泼洒而下。海兰惊觉今夜是百年难遇的血月凌空,怀中冰玉匣里的归墟灵晶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云辰却露出恍然神色,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三千六百道神识银丝瞬间刺入青铜柱的星图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