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被掀开,一个翠衣姑娘端着药碗走进来,眉眼弯弯如月牙。冷月下意识去摸剑,却发现自己连剑柄都握不稳。
“我……是谁?”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翠衣姑娘——苏半夏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药汤溅出几滴。但她很快笑起来:“你叫阿霜,是我师妹。我们采药时你摔下山崖,撞到了头。”
冷月——现在该叫阿霜了——茫然地点头。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却莫名轻松,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屋外传来懒散的哼歌声,一个青衣书生晃进来,手里抛接着几枚铜钱。见到醒来的冷月,他眼睛一亮:“哟,小傻子终于醒了?”
“齐不语!”苏半夏狠狠瞪他。
书生却笑得越发灿烂,突然凑到冷月面前:“认得我吗?”
冷月摇头。
“我是你相公。”
“啪!”
苏半夏的药勺精准砸在齐不语额头上。
失去记忆的冷月像张白纸。
她会在清晨帮苏半夏整理药草,虽然常把毒草和灵药混在一起;她学着用筷子吃饭,但总被齐不语骗去碗里的肉;夜里听到雷声时,她会本能地蜷缩起来,却说不清为什么害怕。
最奇怪的是,每当齐不语靠近,她耳尖就会微微发红。
“这算什么?身体记忆?”齐不语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冷月泛红的脸颊,被她一口咬住手指。
苏半夏正在煎药,头也不抬道:“情丝焚毁前最后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