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的理由说得很充分,这样既可以让太后、皇帝及时知晓朝政,又不用太过于打扰后宫清静。然而这里面藏着丁谓的如意算盘,一件事是算大事还是小事是宰相说了算,说白了想让太后你参与的就是大事,不想让你参与的就是小事。另外,那个天天给太后、宰相们来回传话的宦官雷允恭,也是丁谓一手扶植起来的死党,这意味着两人可以相互勾结起来欺上瞒下、控制朝局。
敏锐的刘娥立马察觉到了丁谓的阴谋,但是刘娥更明白,她不能现在就跟丁谓翻脸。由于前期和寇准等“太子党”斗争的需要,执政后她大部分的拥护势力都是来自丁谓,如果现在就翻脸就会让自己立即失去对朝局的掌控。
"准奏。"她轻启朱唇,凤冠垂珠在额前晃出冷光——刘娥选择了隐忍,但肚子里憋着火,在默默等待着机会。
至此,乾兴元年伊始,丁谓的宰相权力达到了顶峰,“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同列无如之何”。不久之后,他给自己加了司徒的职衔,这属于大宋最高的“三公”范畴荣誉职衔,大宋开国以后还从未给过活人这样的封赏。
同时丁谓大肆提拔任用私党,这里包括参知政事任中正、枢密副使张世逊等;并且开始大量驱除反对他的朝臣,包括签署枢密院事韩亿、镇定都部署曹玮等。
丁谓的权力越来越大,似乎早就忘乎所以,但暗地里一场针对他的行动正在悄无声息展开。
刘娥默默集聚着力量,准备着最后时刻的雷霆一击。犀利的观察力让她在关键时刻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参知政事王曾,此人一直作为丁谓的亲信出现,平时对丁谓唯唯诺诺,但是在涉及皇权的核心问题上,总会默不作声,还会把相关事情推给其他人做。
于是刘娥派人私下秘密接触了王曾,并在不久后单独接见了此人。果不其然,刚一见面王曾就立即跪下了,痛哭流涕阐述自己多年的委曲求全,上奏丁谓欺君罔上、贪污腐化的大量不法行为,同时上报的还有一份联名签署弹劾丁谓的大臣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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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大喜过望,她亲手把跪着的王曾扶起,温言抚慰,并郑重地答应一定会主持公道。此刻的她明白,现在离整倒丁谓就只差了一个处罚的理由。
很快理由就来了,老皇帝赵恒死后,主持修建陵墓的山陵使按照惯例由宰相丁谓兼任,那么谁来具体承办呢?这种大型土木工程无疑是个百年不遇的肥差,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