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舟走过城区边缘的废弃车站时,远处传来的歌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不是普通的歌声,而是某种古怪的颂唱,音调起伏不定,语言无法辨认。
乌云在他脚边竖起了耳朵,尾巴警觉地绷直。
陶德舟躲在墙角,小心地探出头。
废弃站台上聚集着约二十人,围成一圈,面向中央。他们身上穿着相似的深蓝色长袍,胸前绣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符号——与天空中出现的“瞳孔”一模一样。
“深渊之眼已经睁开,真实即将降临。”站台中央,一名瘦高男子高举双手,声音嘶哑,“网络的崩塌只是开始,我们即将迎来真正的觉醒!”
周围的信徒们齐声应和,陶德舟的太阳穴顿时一阵抽痛。
他的社恐体质使他对集体情绪异常敏感。此刻,这群人散发出的狂热、崇拜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具有实质性的冲击力。
“这么快就有人开始崇拜它了。”陶德舟低声说,感到一阵反胃。
人类面对无法理解的恐惧,总是试图寻找解释和依靠,即使那依靠本身就是恐惧的源头。
乌云似乎对这场仪式特别警惕,它弓着背,毛发全部竖起。
“走吧。”陶德舟转身,却听见身后的颂唱突然停止。
“有人在窥视我们的仪式。”瘦高男子的声音传来。
陶德舟没有回头,快步走进小巷,乌云紧随其后。
但为时已晚。
“捉住他!深渊需要新的祭品!”
数名信徒冲进巷子,手中拿着金属棍棒。
陶德舟拔腿就跑,他从不擅长正面冲突。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这次不全是他自己的——更多来自追赶者那扭曲的狂热和对“深渊”的恐惧。
这种复杂的情绪反而让他的社恐暂时稳定了下来,大脑异常清醒。
拐过一个街角,陶德舟钻进一家废弃超市。信徒们的脚步声逼近,他急忙藏在收银台后。
乌云跃上货架,尾巴在空中划出警告的符号。
陶德舟屏住呼吸,捕捉到一丝异常——追赶者的步伐明显变得不协调,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抗争。
“我…我的手…不受控制…”一个信徒惊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