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邹大油光发亮的手指已经抓了过来。
老人枯瘦的胳膊突然绷紧,像护崽的母鸡般把孙女拽到身后。
邹大扑了个空,肚皮撞在护栏发出闷响:"老不死的!"
他啐了一口,酒糟鼻上沁出油汗,"老子是你亲儿子!"
"一口一个老子,你是谁老子!
……当年不是你拍着胸脯说,死也不认我这亲妈吗?”
方奶奶浑身发抖,攥着油纸包的手背暴起青筋。
邹月月盯着奶奶后颈渗出的冷汗。
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奶奶也是这样挡在她和暴躁的父亲之间,被推倒时后脑勺磕在门槛上。
"方阿姨!"朱朱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
她斜倚着外墙,棒棒糖在她嘴里咔咔作响,"您不给他吃就对了,可别惯着他!这饼喂狗都比喂他强。"
她朝邹大努了努嘴,火红的发尾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您瞧这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怀胎八月的变异母猪。"
邹大暴起的青筋在额角跳动,"放你娘的——"
话到一半,对上朱朱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缩了回去。
只敢小声嘟囔:"小丫头片子......"
方奶奶趁机把烤土豆饼塞进孙女怀里,油渍在邹月月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痕迹。
邹大突然暴起,脸上的横肉剧烈抖动:"老不死的,赶紧给老子滚!"
他肥硕的身躯堵在门口,一掌拍在门框上,震得整面藤蔓墙簌簌作响。
"想住这儿?门都没有!"他唾沫星子飞溅,"老子自己都住不痛快,还轮得到你来占地方?"
方奶奶张了张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水光。
"听见没?滚!"邹大又踹了一脚墙根,变异藤蔓吃痛般蜷缩起来。
朱朱挑了挑眉,突然一把揪住邹大的后领:"走,陪我去'透透气'。"
邹大像只待宰的肥猪般被拖在地上,嘴里还嚷着"我不去,我还没吃饭呢",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