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惊动了栖息在树梢的报时鸟群，它们翡翠色的羽翼在暮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哇哦！这也太美了吧！"姜萌瞪大眼睛，声音却被无形的屏障吞噬。

——周周的精神力早已将她们的声息与外界隔绝。

她像个默剧演员般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却连近在咫尺的飞虫都未曾惊动。

怀中的小野在睡梦中发出"咯咯"的笑声，粉嫩的小脸在襁褓里蹭了蹭。

周周的指尖轻轻拂过婴儿的脸颊，目光却穿透层层建筑望向东南方——那里有她要找的人。

"东南方七百米。"周周的脚步突然加快。

当姜萌揉着鼻子追上来时，周周正站在一栋紫藤缠绕的红砖木屋前。

阳光透过藤蔓间隙洒在她肩头，将那些随呼吸起伏的精神力光晕染成琥珀色。

姜萌恍惚间觉得，此刻的周周像是被时光凝固的冰雕美人——既温柔又凛冽。

砖红色木屋窗台的风铃无风自动，周周的精神力已锁定三楼某个房间。

透过精神力感知，她能清晰地"看"到三个熟人、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甚至空气中飘浮的淡淡花香。

邹月月咬着筷子尖出神，油焖茄子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去。

奶奶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伸过来，往她碗里添了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

"月月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赵淑芳在一旁抿嘴偷笑。

——这丫头确实比从前瘦了些，但圆润的脸蛋还是像刚蒸好的馒头，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瓷勺碰撞碗壁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窗外一阵风过，紫藤花帘被掀起一角。

邹月月余光瞥见远处有只花斑猫正在扑蝶，毛茸茸的尾巴在阳光下甩出金色的弧线。

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邹月月眼前爆开无数雪花般的白点。

"奶……奶？"她的呼唤卡在喉咙里。

视线模糊间，她看见两个老人的身体缓缓向前倾斜，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托住。

她们倒下的动作异常缓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奶奶的筷子从指间滑落，赵淑芳的瓷勺在粥碗里划出半圈涟漪。

最终"砰"的一声轻响，两人的额头同时抵在了木质桌面上。

她们的鼾声几乎同时响起，一高一低地在寂静的餐厅里交织。

邹月月注意到，奶奶散落的白发没有一根垂进菜盘，赵淑芳的衣领也整齐地翻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