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左手贴上红线的小腹,周继君眸中浮起一黑一白两只漩涡,张口暴喝。红线还未回过神来,就觉体内道力一股脑地倾泻而出,流向周继君的左手。红线满脸惊恐,却是发现突然间自己动弹不得,身前男子一脸迷茫之色散去,身形相貌也渐渐变回原先的模样。
《唐传奇》中每个人物都缺一不可,如今田承嗣生死,新的田承嗣未出,这段周而复始的故事终于出现漏洞,再难以为续。田府颤抖摇晃,转眼后坍塌成废墟,月光不存,夜色倾散,周继君只觉身前景物陡然一变,转眼后又回到了大唐巷陌中,薛嵩府邸也在旁边,可却少了那几分特别的气息,墙上的壁画也失去了原先的光泽,片刻后碎裂,洒落一地。
周继君心中微微恍惚,正施展着的万类臣不由得一缓,就在这时,红线陡然间长啸一声,张口吐出一柄飞剑刺中周继君的左臂,抽身而退。
“君公子,下次可得小心了。”
红线站在府顶上,脚踩瓦砾,满脸愠怒地盯着周继君,冷冷说道,尔后伸手招来云座就欲离去。她一身修为玄天下品,虽在周继君之上,可此时寄身无数载的轮回被破去,锐气尽丧,心中的战意荡然无存。半只脚刚踏上云座,红线就觉眼前景象陡然一变,山川瑰丽,江河奔腾,山河景致延绵千万里,宏伟壮丽如斯。心头扑通扑通直跳,红线哪敢停留,驾起云座疾速飞离,可转眼就被一股磅礴的吸力收入那方遥无尽头的山河之中。
大雨从天降,浇灌在青灰色的巷中,周继君低咳着收回山河社稷图,衣襟潮红,胸口处鲜血不住往外涌。周继君深吸口气,盘膝而坐,先天精气从藏象生出,修复着胸口处的伤痕。吞噬了红线三成道力,体内道力已近饱和,周继君的修为也突破到法天巅峰,离那玄天境界只差一线。然而玄天境界却是要悟出独属于自己的道意法则,周继君虽行君子道意,可此时心绪烦躁,一时半会间如何能修悟出逆转天地之道的法则。约莫三柱香的功夫,伤口虽未愈合可鲜血却已经止住,周继君张口吐气,白气凝成线,悠悠荡开。
从封神轮回中带出的两样法宝——山河社稷图与通天神火柱已被周继君当成最强后手,本打算进入皇宫后面对那高深莫测的大唐国师时用,可在那《唐传奇》中走了一遭,周继君蓦然发现从刚进入长安城起,自己就已陷入大唐国师的布局之中,一路走下去,玄天强者定然层出不穷,若再藏拙则会像适才那般陷入绝境身负重伤。
伸手按住胸口的伤痕,周继君站起身来,刚抬脚,泛黄的书卷从怀中掉落。眉头微皱,周继君将书卷吸入手中,卷指翻开,书卷第一页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关于红线盗金盒的故事仿佛昨日云烟,消散一空。
“既然是《唐传奇》,那定不只这一个故事,像红线这般执掌小轮回的玄天强者还有几人。”
周继君喃喃低语着,眉宇间掠过一丝暴虐之色,尔后微微一怔,就见书卷第一页随风化作齑粉,原本一片空白的第二页上浮出一行行篆字——
......隋朝末年有奇人,名号虬髯,时天下方乱,欲起事中原,于旅邸遇李靖、红拂,与红拂认为兄妹,因李靖得见太宗,以为“真天子”,乃遁去。悉以其家所有赠靖,以佐真主。临行云:“此后十年,当东南数千里外有异事,是吾得事之秋也。”贞观十年,南蛮入奏:“有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馀国,杀其主自立。”靖知虬髯客成事,归告红拂,沥酒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