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君略一思索,心念飞出,从东都四散开来,射向四面八方。七州千百府城依旧,人来人往,商贸繁荣,大战过后初现太平,这番光景比之大煜末年要好上无数。周继君微微颔首,当年他让无生暗中跟着东来客学习帝王之术,正是想日后他能将七州照理得井井有条,这一察之下倒周继君心中满意。可转眼后,周继君眉头陡然一蹙,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在幽州地境,原本属于上吴的国都中,矗立着一座道观,牌匾上书着献天二字,内有修炼弟子八百,强者地境界上品,弱者地境下品,而那三位掌门修为皆达通天上品,此时正在内宅中寻欢作乐,房中十来名女子或是花容失色,或是哭哭啼啼,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是修炼者的对手,不多时就已被扒光衣服,任由对方取乐。
眸中腾起怒意,周继君面色愈发冰寒,心念飞离,尽向那些道观模样的建筑寻去,就见那些不知何时坐落在七州的修炼门派中,全然一副类似的场景,或是奸*淫*掳掠,或是强取豪夺,虽是太平年间,可那些修炼者却比贪官乱匪还要恶劣,作威作福,坏事做尽。
“无生,你做的好事!”
浓浓的失望之情充斥心头,周继君阴沉着脸,心念携着长风向原先的平南府故地飞去。
那年收留无生时,他只是个小童,周继君将他养在天吾山上,足足四年,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可愈是如此,周继君此时愈发失望,当初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童已长大了,变成一个阴险的帝王,任由外来势力在七州创下门派,胡作非为,怕是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当初对他的教诲,如今已投效天宫了。
怒火中烧,周继君直直站在东都风雨中,城中百姓从他身旁走过,先是一愣,尔后嗤笑不已,心道又是一个模仿君公子的狂热者,可惜却是个傻子。周继君不管不顾,怒不可遏下,他却没发现自己的心念和从前相比已有了几分不同,在天头渐渐变化成一个人影,虽只是虚影,却和周继君本人一模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游道法吗。”
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温厚如水,从豫东群山而来。
豫东山巅,一身青布衣的男子抱剑坐于云座,云雾缈缈间,他的脸上渐渐浮起淡漠的笑容。
“久违了,君兄。”
“确实,许久不见了,左兄。”
心念化作的虚影微微踟躇,尔后卷来一道长风,掠过平南府,向东飞去。
时隔七年,再次见到庶人剑,周继君历经沧桑归来,却见庶人如故,只少了几分当年人尊斩通天的暴虐。细细看向左游生怀中的墨剑,“周继君”眉头舒展开来,幽幽一叹道。
“七年了,这七年里你竟从没出手过。”
“我答应过她,从那以后再不与人争斗。”
“哦?你虽未出手,可战意却丝毫没减弱过,没了那颗争斗之心,你也不可能七年内就修炼到法天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