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夜空那道幽蓝光芒,喉间腥甜翻涌得更厉害了。
暗魂令牌贴在胸口,从刚才的冰坨子突然烫得灼人,像块烧红的铁。
血杀的镰刀尖垂在脚边,刀锋上未干的血珠被风一吹,"啪嗒"砸在焦土上——那是刚才那几个正道杂碎的血。
"主上,"血杀走过来,镰刀在臂弯里转了半圈,血色流光裹住她的手,"那光带的方向,是青牛山后坳。"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当年魔渊殿的暗桩,有一处就在那附近。"
我摸了摸左眼,天机目发烫的感觉顺着眉骨往脑仁钻。
噬天狂猿扛着两个正道俘虏,那俩货早疼得昏死过去,嘴角挂着黑血——我在刀芒里淬的魔毒,够他们活不过今晚。
"把人丢给老九。"我扯了扯嘴角,冲狂猿甩下巴,"让他用搜魂术,重点问最近青牛山有没有异状。"
狂猿瓮声应了,扛着人化作一道黄风往反方向去了。
血杀把月灵往我怀里一塞,那丫头还晕着,额头冷汗把我衣襟都浸透了。"主上抱她?"她挑眉,镰刀尖轻轻敲了敲自己肩头,"属下可以——"
"省点力气。"我抱着月灵转身,夜风吹得后颈发凉,"去青牛山。"
青牛山后坳比我想象中荒凉。
我们到的时候,那道幽蓝光芒已经凝在半山腰,像条被揉皱的绸缎,随着山风忽明忽暗。
血杀的镰刀突然"嗡"地轻鸣,刀锋上的血珠竟顺着刀脊倒流,汇集成一滴猩红的泪,"主上,这光带......"
"魔气。"我舔了舔后槽牙,暗魂令牌烫得我心口发疼。
月灵在我怀里动了动,睫毛颤得像蝴蝶,我拍了拍她后颈,她又晕了过去——这丫头修为太低,等下要是醒了,指不定要拖累。
血杀突然拽住我胳膊。
她的手常年握镰刀,虎口有层薄茧,此刻却凉得惊人:"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半山腰的灌木丛里,露出半截青黑石门,门楣上刻着扭曲的魔纹,像活物似的爬动。
石门周围的草木全枯了,连石头都泛着青灰,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魔修遗迹。"我眯起眼,天机目自动运转,眼前的景象突然重叠出三重虚影。
最清晰的那重里,石门上的魔纹组成了"镇魔"两个古字,第二重虚影里,石门后涌出滚滚黑血,第三重......第三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混沌的灰雾。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高阶魔修封禁,建议宿主消耗10滴本命精血兑换'破禁术'。"
"闭嘴。"我捏了捏眉心,本命精血这玩意儿,用一次少一次。
当年为了救血杀,我已经搭进去小半管,现在可舍不得随便撒。
"云澈。"
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就见紫烟仙子立在树影里,月白广袖被山风卷起,腕间银铃轻响。
她怀里抱着青玉琵琶,琴弦上还凝着水珠,像是刚从哪处灵泉赶过来。
"紫烟仙子。"我歪了歪头,"这大半夜的,您不在玉虚宫听晨钟,跑青牛山看月亮?"
她走到我面前,发间紫晶钗折射出幽蓝光芒,恰好和天空那道重合。"这遗迹,与当年魔渊殿覆灭有关。"她指尖抚过琵琶弦,"我查了三年,今日才寻到线索。"
我盯着她的眼睛。
紫烟的眼睛是少见的琥珀色,此刻映着幽蓝光芒,像两盏淬了毒的灯。"合作?"我笑了,"仙子该知道,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当枪使。"
"我要的,不过是当年我师父死因的真相。"她垂眸,琴弦突然绷断一根,"你要的,是魔修一脉的血债。
我们各取所需。"
血杀的镰刀在这时抵住紫烟后颈。"主上,"她声音冷得能结冰,"这女人三个月前还在万剑峰喝庆功酒,庆祝他们围剿魔修余孽。"
紫烟没躲,甚至没回头。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月灵上,"月灵是我玉虚宫的外门弟子。"她顿了顿,"她阿娘,是当年魔渊殿的厨娘。"
我心里"咯噔"一声。
月灵这丫头,我之前只当是个普通的正道菜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暗魂令牌突然烫得我差点松手,月灵在我怀里嘤咛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揪住我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