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血腥味突然浓了三分,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弑魔剑上的黑纹正随着心跳渗出幽光。
断舌婆化作黑雾的地方还残留着焦糊气,我眯起眼,天机目自动运转,左眼的金纹里浮出血色脉络——祭坛最深处的阴影里,一道玄色身影正踏着血光走上祭台。
是血魔邪尊。
他披着缀满骷髅的大氅,每走一步,脚下的血纹便泛起涟漪,那些被控制的正道弟子咒文声陡然拔高,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青铜铃铛,突然想起青冥宗灭门夜,老宗主最后用血写在我手心的字:“血铃动,生魂恸”。
“老大!”噬天狂猿的拳头砸穿了两个影魅刺客,黑鳞上溅满污血,“这些狗东西越打越多!罗刹那娘们的镰刀都砍卷刃了!”
我侧头,正看见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挑飞一柄淬毒短刃,刀锋擦着她耳尖划过,在她脸上留下道血痕——她却笑了,笑声裹着血沫,“痛快!当年灭我罗刹部的杂碎,也这么能叫唤!”
幽冥狐的狐尾在我身侧划出银弧,幻术凝成的藤蔓缠住三个刺客的脚踝,可那些刺客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骨茬——是被血魔邪术炼过的活死人。
她指尖渗出幽蓝灵光,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主上,活死人不惧幻术,再拖下去——”
“看祭台!”我低喝一声,天机目里,血魔邪尊的指尖正按在祭坛中央的黑色水晶上。
那水晶表面爬满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猩红雾气,而被控制的弟子们,眉心正有淡白的光丝顺着雾气往水晶里钻——是生魂。
冷轩雷的玄铁剑“当啷”落地,他仰头时,我看见他眼底的清明正被血雾吞噬,像块浸了墨的白布。
冰灵仙子的清心铃彻底灰了,她原本素白的道袍被血污浸透,嘴里念着的咒文里,竟混着我青冥宗被屠那晚,那些“正道”修士念的“替天行道”。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怀里的石碑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
老头在秘境里说“石碑是破局关键”时,我还当他疯了,现在看着石碑上的符文与水晶纹路重叠,突然想起老宗主咽气前,用最后一口血在我额间点的印记——和石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是谁?”
冷不丁的喝问惊得我脊背一绷。
转身时,看见个穿玄色道袍的年轻人,腰间玉佩刻着“苍梧”二字——是冷轩风,苍梧宗大长老最器重的关门弟子。
他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刃,刀尖颤巍巍指着我心口,“这里是血魔大人的献祭场,闲杂人等——”
“我也是被抓来的。”我扯了扯染血的衣袖,故意露出手臂上被活死人抓出的伤痕,“他们说…说只要念咒文就能活。” 说话时,我运起九幽神诀,让黑气从毛孔里泄出一丝——魔修被邪道控制,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