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时,左眼的血瞳在月光下亮得像团火:"战魔那老匹夫?
我三天前就闻到他的血味了,臭得跟烂在雪地里的死狼似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越的凤鸣——是玄冰仙子的冰凤舟。
她裹着月白狐裘跃下飞舟,指尖刚触到冰面,就有冰晶顺着她的袖摆爬出来,在我们脚边凝成朵六瓣冰花:"寒脉已探过,谷口有处裂隙能埋玄雷鼎。"她抬头看我,眉峰上的霜花跟着颤动,"但需要有人引战魔入谷。"
"我去。"血杀罗刹把镰刀往地上一插,冰面立刻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那老东西当年砍了我族三百口,我这镰刀,早该蘸他的血了。"
深夜的寒霜谷像口黑黢黢的棺材。
我蹲在谷顶的冰棱后,看着战魔尊者的黑旗军像条毒龙似的游进来。
他们的皮甲擦着冰面发出刺啦声,混杂着粗野的笑骂——这些人大概以为,正道那些只会念清规的废物早被吓破了胆。
"动手。"我捏碎掌心的引雷符。
九极玄雷鼎的轰鸣比春雷还响。
谷口突然腾起紫电,最前面的百来个士兵被劈得焦黑,像断线的风筝撞在冰墙上。
地面的冰突然变得滑不留手,数千人同时摔倒的闷响震得谷顶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骂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血杀罗刹的红影从崖顶掠下,血镰带起的风卷走了一片乌云。
我看见她的镰刀尖挑开第一个敌将的喉咙,血溅在冰面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她的笑声混着刀锋入肉的闷响:"当年你们砍我族人时,也是这么痛快么?"
战魔尊者终于动了。
他周身腾起黑红色的魔气,像团烧红的炭,徒手捏碎了缠上他脚踝的冰链。
他的玄铁重剑劈在噬天狂猿的黑鳞上,迸出的火星照亮了他脸上的狰狞:"小崽子们,让爷爷教教你们什么叫——"
"住口。"我抽出魔剑,混沌镜从剑鞘里浮出来,镜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