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终于明白你的选择了..."裴厌低语着,挥刀迎向敌人。
沈知微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突然明白了裴厌话中的含义——锈毒怕火,而最纯粹的火,是生命燃烧的火焰。裴沉舟当年可能也是选择了同样的道路,却被误解为背叛。
第二个怪物的巨掌拍下,裴厌不闪不避,血锈刀直刺其掌心。刀身与金属相触的瞬间,锈红色的火焰再次爆发,将怪物整个吞噬。但这次,火焰明显比之前微弱,裴厌的身体也开始出现裂痕——不是流血,而是像金属一样龟裂。
"哥!"沈知微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
剩余的普通铁甲卫似乎被这一幕震慑,暂时停止了进攻。场中央,第二个怪物在火焰中挣扎崩解,而裴厌单膝跪地,血锈刀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知微扶住他,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大部分金属化,只有心脏部位还有微弱跳动。"坚持住...我带你离开..."
裴厌艰难地摇头,声音微弱如蚊:"去...石碑...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血锈刀上,沈知微顺着看去,震惊地发现刀身上的锈迹正在缓慢褪去,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真正材质——那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晶体化的血液。
"父亲的血...我的血..."裴厌喘息着,"血锈刀...能转移锈毒..."
沈知微突然明白了这把刀真正的用途——它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容器,一个能将锈毒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或物体)的媒介。裴沉舟当年可能是想用这把刀将世间的锈毒全部转移到自己体内,然后...
她的思绪被一阵新的震动打断。远处,更多的铁甲卫正在集结,而这次,他们簇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萧景琰的本体。他全身已经金属化,只有面部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特征,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裴厌..."萧景琰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声音,"看看你...多像你父亲..."
裴厌在沈知微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他握紧血锈刀,发现刀身又恢复了些许锈红色——那是吸收了刚才两个怪物体内锈毒的结果。
"知微..."他低声道,"我拖住他们...你去刀冢深处..."
沈知微刚要反对,突然注意到裴厌的眼神——那是一种决绝中带着希望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了,裴厌不是在求死,而是在给她创造机会。血锈刀和石碑上的秘密,可能是彻底消灭锈毒的关键。
"我明白了。"她紧握了一下裴厌的手,然后迅速后退,向刀冢深处奔去。
萧景琰——或者说被锈毒完全控制的萧景琰——发出一声冷笑:"逃吧...你们终将臣服..."
裴厌举起血锈刀,刀身上的锈迹突然活跃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萧景琰,你错了...我们裴氏...从来只臣服于自己的意志..."
血锈刀上的漩涡越来越大,裴厌全身的金属纹路开始向刀身流动。这不是攻击,而是某种仪式——他正在将自己体内所有的锈毒转移到血锈刀中,同时也在吸收周围空气中游离的锈毒。
萧景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阻止他!"
铁甲卫蜂拥而上,但为时已晚。血锈刀已经变成了一个锈毒漩涡的中心,最先靠近的铁甲卫被直接吸干体内的锈毒,变成普通的空铠甲散落在地。
裴厌站在漩涡中心,身体逐渐恢复血肉之躯,但面色却越发苍白——转移锈毒的同时,他的生命力也在飞速流逝。他的目光越过敌人,望向刀冢深处,喃喃道:"知微...接下来...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