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皇城废墟上,沈知微跪在观星台的残垣断壁间,双手紧握斩命刀。刀身上的紫金纹路已经凝固,如同星辰被永远封存在金属之中。她的指尖发白,仿佛只要松开这把刀,就会失去与白隼最后的联系。
"以血为引,以命为价..."她喃喃重复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四周安静得可怕。没有欢呼胜利的人群,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皇城在这场超越凡人理解的战斗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破坏,那些被血月控制的修士和百姓大多已经倒下,生死不明。
沈知微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跪地而麻木刺痛。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紫金色疤痕。更奇怪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时带着一丝陌生的温度,那不是人类血液应有的温热,而是一种近乎于星光的微凉。
"白隼..."她呼唤着这个名字,却只有风声回应。
斩命刀突然轻微震动起来,沈知微警觉地握紧刀柄。刀身上的紫金纹路泛起微光,指向皇城中央的某个方向。那里曾是暗红光柱降临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圆形空地。
沈知微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那个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斩命刀的震动在增强,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当她踏入那片焦黑区域时,脚下的土地突然渗出暗红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般缠绕上她的脚踝。
"还没结束?"她挥动斩命刀,紫金色刀光闪过,红雾被斩断消散,但更多的雾气从地底涌出。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红雾中回荡:"容器...必须完整..."
沈知微背脊发凉。这声音虽然扭曲,但她能辨认出其中混杂着寒天阙和莫天机的音色。难道天魔并未被完全消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知微转身,看到十几个身影从废墟中走出——是那些幸存下来的修士和皇城守卫。但他们的状态明显不对:双眼泛着不自然的红光,行动僵硬如提线木偶。
"容器...必须完整..."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声音机械而空洞。
沈知微握紧斩命刀,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人显然还在被某种力量控制着。更糟的是,她认出了其中几张面孔——有皇城守卫统领赵寒山,有青云宗长老李无涯,甚至还有几位曾在对抗天魔时并肩作战的盟友。
"赵统领!李长老!醒醒!"她试着呼唤,但那些人毫无反应,只是继续向她逼近,口中重复着那句诡异的话语。
斩命刀震动得更剧烈了,紫金纹路的光芒几乎要溢出刀身。沈知微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体内苏醒——那是与斩命刀共鸣的力量。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抬起左手在刀刃上一划,紫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刀身上。
血液接触刀身的瞬间,一道紫金光环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光环所过之处,那些被控制的人纷纷倒地,红雾从他们七窍中逸散而出,又在紫金光芒中化为乌有。
沈知微喘息着看着这一幕,震惊于自己血液的变化。她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那里流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与斩命刀纹路同色的紫金液体。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倒下的众人开始苏醒,赵寒山第一个挣扎着坐起,茫然地环顾四周:"发...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血月...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沈知微身上,突然变得惊恐,"你的眼睛!"
沈知微一愣,随即从赵寒山腰间的铜镜碎片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瞳孔变成了与血液相同的紫金色,眼白部分则布满了细如发丝的星光纹路。
"天魔的诅咒?"李无涯警惕地后退一步,其他醒来的人也纷纷露出恐惧神色。
沈知微想要解释,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疤痕处蔓延至全身。她跪倒在地,斩命刀当啷一声掉在身旁。紫金血液从她口鼻中溢出,滴落在地面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将石板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她也被污染了!"有人惊呼。
"不...不是污染..."沈知微艰难地抬头,"这是...代价..."
她伸手去够斩命刀,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被人一脚踢开。赵寒山拔出佩剑指向她:"沈姑娘,不管你变成了什么,在弄清楚情况前,请你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