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心脏在掌心突跳的刹那,秋长离的视野被扯成碎片。他看到十五岁的自己在落雁峡挥出第一刀,血雾中师父的喉骨正在生长出青铜纹路;又看见此刻玄阴阁主破碎的面具下,露出与自己相同的金瞳。
"这是...返魂蛊?"百蛊娘子惊退三步,腕间金蛇镯突然炸成粉末。那些金粉在空中凝成蛊文,与雨厌刀上的梵文激烈碰撞。
秋长离的指骨正在融化。青铜心脏伸出血管状触须,顺着臂骨钻入胸腔。雨厌刀发出饕餮般的吞咽声,刀身梵文逐个亮起,每亮起一个文字,他后背就凸起一根青铜骨刺。
玄阴阁主的尸体突然立起。没了心脏的胸腔里,无数蛊虫正在编织新的脏器。他抬手按在山壁某处浮雕,九头巨蟒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二十年养蛊,终成鼎炉。"
整座祭坛开始下沉。秋长离发现那些壁画正在渗出血浆,九头巨蟒的浮雕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人骨。百蛊娘子甩出的银索缠住正在闭合的穹顶,却被突然倒流的血瀑冲开。
"抓紧!"秋长离用异化的左手抓住岩缝。他的五指已经变成青铜利爪,在石壁上刮出幽蓝火花。雨厌刀自行斩向缠在腰间的蟒尾,却发现那尾巴竟是从自己尾椎骨生长出来的。
百蛊娘子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银抹额上:"以吾血为引,唤本命蛊!"她天灵盖裂开缝隙,钻出只流光溢彩的蝴蝶。那蝶翼掠过之处,坍塌的穹顶竟如倒放般复原。
秋长离右眼的金瞳突然剧痛,他看到三个重叠的时空:在第一个时空里自己完全化作青铜雕像,雨厌刀插在眉心;第二个时空中百蛊娘子被蟒尾贯穿,正在化作血水;唯有第三个时空的祭坛中央,悬浮着枚刻有师父笔迹的玉珏。
"选第三个!"他嘶吼着将雨厌刀刺入心脏。刀身触到青铜心脏的瞬间,整座祭坛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那些嵌在墙壁里的人骨纷纷坠落,在空中拼成巨大的青铜密匣形状。
百蛊娘子的本命蛊突然发出哀鸣。秋长离看到蝶翼上的磷粉组成南疆古语——"匣开则天地覆"。他异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结出法印,正是壁画中祭司们朝拜的手势。
九头巨蟒完全活了过来。每个蟒首的眼眶里都跳动着青铜心脏,秋长离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心脏正与它们共鸣。雨厌刀开始反向吞噬他的记忆:八岁那年师父带回的襁褓,根本不是捡来的弃婴,而是从青铜密匣取出的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