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断鸿犹豫片刻,终于接过竹简:"明日午时,神捕司后门。"
谢临风拱手一笑:"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萧断鸿反应极快,一掌拍开窗户,只见一道黑影从对面屋顶一闪而过。
"追!"萧断鸿纵身跃出窗外,谢临风也紧随其后。
两人在屋顶上疾驰,雨水打湿了瓦片,滑不留足。萧断鸿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已追近那道黑影。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背后斜挎着一柄细长的刀。
"雨厌刀!"萧断鸿大喝一声,拔剑出鞘。
黑衣人闻声回头,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拔刀。刀光如雨,细密绵长,刹那间笼罩了萧断鸿全身。
萧断鸿挥剑格挡,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刀法确实诡异莫测,每一刀都如雨丝般无孔不入,令他防不胜防。
"小心!"谢临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同时一枚暗器破空而至,逼得黑衣人回刀防守。
萧断鸿抓住机会,一剑刺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却诡异一笑,身形突然如雨雾般散开,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该死!"萧断鸿收剑入鞘,转身看向谢临风,"你没事吧?"
谢临风摇摇头,脸色却异常凝重:"他刚才用的...确实是血雨刀法。"
两人站在雨中,沉默良久。萧断鸿突然开口:"明日午时,别迟到。"
谢临风微微一笑:"遵命,萧大人。"
雨,依旧下个不停。
雨水顺着萧断鸿的官帽边缘滴落,在神捕司的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他推开验尸房的门,一股混合着草药与腐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人。"仵作老周连忙起身行礼,"铁剑门十七具尸体都已验完。"
萧断鸿走到排列整齐的尸体前,掀开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死者是个年轻男子,咽喉处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已经泛白。
"全部是一刀毙命?"
"回大人,正是。"老周递上一份验尸记录,"伤口极细却极深,直接切断气管和颈动脉。最奇怪的是..."他犹豫了一下,"伤口边缘异常平滑,不像是普通刀剑造成的。"
萧断鸿俯身仔细查看伤口,眉头渐渐皱起。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透明液体在伤口边缘。液体迅速变成淡蓝色。
"果然..."他低声自语。
"大人发现了什么?"老周好奇地问。
萧断鸿收起瓷瓶:"没什么。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通知家属领回。"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老周一脸疑惑。
回到书房,萧断鸿从暗格中取出一本陈旧案卷,封面上用朱砂写着"血雨门"三个大字。他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的血雨门灭门案。泛黄的纸张上,一幅画像已经褪色,但仍能看出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下方标注"楚狂歌"三字。
"血雨刀..."萧断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眼神复杂。
窗外雨声渐密,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如织的雨幕出神。三个月来,每逢大雨之夜必有命案发生,死者都是当年参与围剿血雨门的门派中人。而今天在醉仙楼,谢临风的话更证实了他的猜测——雨厌刀与血雨门有关。
"大人。"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有位谢公子求见,说是与您有约。"
萧断鸿看了看滴漏,离午时还有一刻钟。"带他从后门进来,别让人看见。"
不多时,谢临风摇着折扇悠然走入,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枚青玉坠子,整个人清雅如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萧大人果然守时。"他笑着拱手,目光却扫过书房每个角落,最后停留在桌上那本摊开的案卷上。
萧断鸿不动声色地合上案卷:"你的资料呢?"
谢临风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布:"七桩命案的详细记录,包括每位死者的生平、武功路数,以及..."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们与血雨门的恩怨。"
萧断鸿接过绢布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还配有精细的图示。他越看神色越凝重:"这些消息,听风楼收集了多久?"
"自从第一桩命案发生就开始了。"谢临风踱步到窗前,"家父对血雨门旧事格外关注,命我全力追查。"
萧断鸿锐利的目光射向谢临风:"谢楼主与血雨门到底有何渊源?"
谢临风折扇一收,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二十年前,家父曾与楚狂歌有过一战。"他转身面对萧断鸿,"那一战,家父重伤,楚狂歌放过他一命。后来七大派围剿血雨门时,家父没有参与。"
"所以这是报恩?"
"是查明真相。"谢临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血雨门三百余口一夜被杀,连妇孺都不放过。如今有人回来复仇,难道萧大人不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萧断鸿沉默片刻,突然从架上取下一把钥匙:"跟我来。"
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神捕司最深处的一间密室。萧断鸿打开沉重的铁门,里面陈列着各式兵器。他从最里侧的柜子中取出一个长木匣,小心翼翼地打开。
匣中是一把形状奇特的刀,刀身细长微弯,刀刃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如同雨丝。
"这是...?"谢临风瞳孔微缩。
"血雨刀。"萧断鸿沉声道,"二十年前围剿血雨门时,从楚狂歌手中缴获的兵器。一直封存在神捕司密库中。"
谢临风伸手想触碰刀身,被萧断鸿拦住:"小心,这刀有古怪。"
"怎么说?"
萧断鸿取出一块白布包裹刀柄,将刀举起:"看刀身上的纹路。"
谢临风凑近观察,发现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实际上是无数细小的沟槽:"这些是...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