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小林的记忆：

- 为了那份报告，他跑了十五家门店，蹲在商场门口统计人流，被保安当作小偷驱赶；

- 为了获取真实的用户反馈，他给两百多个用户发私信，只收到十几个回复；

- 为了验证数据的准确性，他自学数据分析软件，对着教程一遍遍实操，熬夜到凌晨三点，眼睛熬得通红；

- 甚至在完成报告的前一天，他因为过度劳累晕倒在电脑前，醒来后喝了杯冷水，继续工作……

还有更多，关于小林的生活：他母亲患有慢性病，需要长期吃药；他省吃俭用，把大部分工资寄回家；他梦想着在这个城市扎根，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被陈默辱骂后，躲在楼梯间哭了很久，给母亲打电话时却强装笑脸……

原来，他当年随口骂的“废物”，是一个如此努力、如此渴望证明自己的年轻人。原来，那份被他斥为“狗屁不通”的报告，凝聚了一个年轻人全部的心血和梦想。

而他自己的记忆，那些关于商业帝国的辉煌、关于傲慢与偏见的过往、关于如何用金钱践踏他人尊严的细节，也清晰地存在于脑海中。

他现在是陈默，也是小林。他拥有两个灵魂的记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

主桌旁的“陈默”还在滔滔不绝地炫耀着他的“东山再起论”，唾沫星子飞溅在昂贵的桌布上，像极了五年后他在出租屋里咳出的血。周围的高管们谄媚地笑着，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林”，眼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恐惧，不再是屈辱，而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