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拂过面具边缘,轻声道:“这样便好。”
刚拐过街角,卖糖画儿的老汉正支着摊子,见她走来,笑着吆喝:“姑娘要不要来个糖画?龙凤花鸟都能画!”
沈梦雪刚要应,就听身后传来甲叶轻响——李玄舟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玄色劲装在人群里并不惹眼,却像道无形的屏障,不动声色地隔开了挤过来的孩童。
他目光扫过四周,见无人留意这边,才低声道:“长公主,前面那条巷子里有卖桂花糕的,是您爱吃的那家。”
张砚辞也从另一侧的茶肆后走出,手里提着个食盒,递过来时动作极轻:“末将刚买的,还热着。”
沈梦雪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木盒,心里泛起暖意。
她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能从微微上扬的唇角辨出笑意:“多谢张将军。”
沿街而行时,银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叮当作响。
有路人好奇地望过来,见她周身气度不凡,身后虽跟着几个布衣打扮的男子,却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便知身份不一般,只敢远远瞧着,不敢靠近。
走到画舫云集的护城河边,沈梦雪凭栏而立,面具上的银纹在阳光下闪着光。
河风掀起她的裙摆,也吹动了远处树下的身影——王景燃正靠在柳树旁,看似在看河面,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刘朔风则站在石桥上,与几个小贩闲聊,实则把守住了往来的要道。
“他们倒真是……”伶儿在旁低声笑道,“比暗卫还尽心。”
沈梦雪望着河面上漂过的花灯,指尖轻轻叩着栏杆。
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却遮不住声音里的柔和:“他们是怕我出事。”
战场上同饮过血水,这份情谊便格外沉,哪怕换了寻常街巷,也改不了护着彼此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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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卖花女提着篮子走过,篮子里的蔷薇开得正好。
沈梦雪刚要唤住她,就见彭知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已买了一小束递过来,耳根微微发红:“长公主……瞧着新鲜。”
银链轻晃,她接过蔷薇,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尖,凉丝丝的。隔着面具,她的声音带着点闷响,却更显温和:“多谢彭将军。”
远处的将军们见她接过花,悄悄松了口气,又各自退回暗处。
阳光穿过柳叶洒在面具上,银纹与花影交叠,竟生出种奇异的和谐——
仿佛这副遮掩真容的面具,也挡不住她周身的暖意,更挡不住那些藏在市井烟火里的、沉甸甸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