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凉。”他没再提雪球,只是蹲下身,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宽大的衣摆几乎拖到地上,像件滑稽的袍子。
沈梦雪却不领情,一把将外套甩开,眼眶更红了:“我不管!我就要雪球!你把它找回来!”
她开始不讲理地哭闹,脚在地板上乱蹬,白色睡袍的裤脚卷上去,露出纤细的脚踝——那里还有上次发病时撞到床脚的淤青。
沈明厌的眼神暗了暗,终究还是没说重话。
“我让若风现在去催,”
他伸手,笨拙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卷发,“打完针就给你送回来,好不好?”
沈梦雪扁着嘴,不说话,却也没再闹。
她知道大哥从不说谎,可心里还是委屈,鼻尖一抽一抽的,眼泪啪嗒掉在地板上,砸出一小片湿痕。
沈明厌沉默地看着她哭。
走廊的宫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她的唇色很红,哭起来的时候像朵被雨打蔫的蔷薇,脆弱得让人心头发紧。
“给你热杯牛奶?”他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放软。
沈梦雪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双臂,要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明厌愣了愣,随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轻得像片羽毛,睡袍的料子滑溜溜的,贴在他的手臂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有点快,带着未散的委屈。
“雪球回来之前,我陪着你。”他迈步往房间走,声音低沉而平稳,像在承诺一件比国际能源交易更重要的事。
沈梦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那里有淡淡的雪松味。
她终于不再哭了,只是偶尔抽噎一下,像只找到安全感的小兽。
回廊的灯渐渐暗下去,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荡。
沈明厌低头看着怀里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人,突然觉得,这样的守夜或许也不算难熬。
至少,她现在是安静的,是依赖他的。
哪怕这份依赖,带着病态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