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禁足三月之罚,改判一年,禁足期内,非有朕旨,不得踏出咸福宫半步。
此诏既下,冯氏当闭宫自省,谨守规制,毋再行逾矩之事。钦此。”
苏培盛的话音刚落,一直就强撑着跪在地上的冯若昭,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就见她身子猛地一晃,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就这样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殿里也是瞬间就乱作一团,含珠见此也忙扑上去扶人,一时间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却始终压不住那股子透骨的悲凉 —— 方才那道圣旨,咸福宫上上下下可是都听得明明白白。
她们跟着这位娘娘熬了这么多年,如今娘娘不仅从嫔位降成了贵人,圣旨上还字字句句都是苛责,
竟是连半分转圜的余地都没留。只听这圣旨,她们便知道自家娘娘怕是远无翻身之地了。
先前争来的养女、盼来的位份,到最后也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往后这咸福宫,于自己娘娘而言,跟冷宫也没什么两样了。
而苏培盛压根没就理会殿里的慌乱,只静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七手八脚把冯若昭扶回榻上。
等屋里稍定,他才转向满脸泪痕的含珠,语气没半分温度的说道:
“含珠姑娘,你家主子既已昏厥,便劳你代为取来嫔位金册,奴才也好带回去复命。”
含珠听罢咬着唇,胡乱的抹了把眼泪,转身在妆奁深处翻出那方明黄金册,双手抖着递过去。
苏培盛接过来揣进怀里,也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扫了眼这曾算作嫔位正殿的屋子,淡淡丢下句尽快搬去偏院吧,
便转身迈过门槛,把满室的慌乱与茫然都关在了身后。待踏出咸福宫的朱门,他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他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又何曾做过这种破家之事,今日也还是头一遭。
况且敬嫔原先胆小,对他从来都很是客气,又何曾想其会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
而同时,敬嫔刚才的模样也让他非常警醒,心里的那点唏嘘也转瞬就被寒意压了下去,更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从前没经历过这些,他或许还抱有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