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耸了耸鼻子:“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晏辰抬头,只见远处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竹林深处隐约有座茅屋。
“去看看?”
“走!”
竹林深处的茅屋前,一个中年人正站在画架前,手里的画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纸上的竹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土而出,节节高升。
“文与可!”阿楚眼睛一亮,“是画竹高手文与可!‘胸有成竹’说的就是他!”
晏辰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美术史教材,翻到文与可的章节:“书上说,他画的竹子,无论晴雨寒暑,都能体现出竹子的神韵。”
阿楚凑近看了看画架上的画,又看了看旁边的竹子:“真的好像啊,连竹叶上的露珠都画出来了。”
文与可放下画笔,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疑惑地问:“二位是?”
“我们是你的粉丝!”阿楚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用词不对,赶紧改口,“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admirers!”
文与可一脸茫然:“admirers?此乃何意?”
晏辰解释:“就是非常欣赏先生画作的人。”
文与可这才释然:“原来如此,二位请坐。”
阿楚坐下后,看着桌上的画纸,突然说:“先生,您画竹之前,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把竹子的样子想好了?”
文与可点头:“正是,画竹者,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用相机拍下来呢?”阿楚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你看,这个叫手机,能把竹子的样子瞬间记录下来,比画快多了。”
文与可看着手机屏幕里清晰的竹子影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此等奇物,竟能将实物原样留住?”
“是啊,”阿楚得意地说,“不仅能留住,还能修图,想让竹子变绿就变绿,想让竹叶变多就变多。”
文与可却摇了摇头:“如此一来,画作的灵气何在?”
他指着画纸上的竹子:“我画的竹子,是我眼中的竹,心中的竹,融入了我的情感与感悟,并非简单的复制。”
阿楚愣住了,她看着画中的竹子,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一股坚韧不拔的生命力。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画轴:“文先生,晚辈临摹了您的竹画,想请您指点一二。”
年轻人的目光落在阿楚身上,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姑娘气质独特,不知芳名?”
阿楚还没开口,晏辰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她叫阿楚,是我的人。”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失礼了。”
文与可看了看晏辰,又看了看阿楚,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点评年轻人的画作。
等年轻人离开后,阿楚戳了戳晏辰的腰:“你干嘛呢?那么凶干嘛?”
晏辰低头看着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那又怎么了?”阿楚挑眉,“说明我魅力大啊。”
“你的魅力只能给我看,”晏辰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回去,我让你看看我的‘魅力’。”
阿楚脸一红,拍了他一下:“晏辰!你又说这些!”
文与可听到他们的对话,放下画笔:“二位感情真好。”
阿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是青梅竹马。”
文与可点点头,指着窗外的竹林:“其实,画竹不仅要胸有成竹,还要了解竹子的生长习性。”
他拿起一根竹枝:“你看,这竹节,每一节都代表着一段成长,经历过风雨,才会更加坚韧。”
阿楚若有所思:“您是说,画竹其实也是在画人生?”
文与可赞许地看着她:“小姑娘悟性很高,正是如此。”
晏辰看着文与可,突然问:“先生,您画了这么多竹子,有没有遇到过瓶颈?”
文与可叹了口气:“有过,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画的竹子越来越死板,没有灵气。”
“那您是怎么解决的?”阿楚好奇地问。
“我去了竹林深处,住了三个月,”文与可回忆道,“每天观察竹子的变化,看它在风中摇曳,在雨中挺立,甚至看它被虫蛀……”
他顿了顿,继续说:“后来我发现,竹子的美,不仅在于它的形态,更在于它的生命力。”
阿楚看着窗外的竹林,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晏辰握住她的手:“就像我们看到的历史,背后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文与可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夕阳透过竹林洒进来,落在画纸上的竹子上,仿佛给竹子镀上了一层金光。
阿楚看着那幅画,突然说:“I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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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与可和晏辰都看向她。
阿楚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文与可笑着说:“明白就好。”
夜幕悄悄降临,竹林里传来阵阵虫鸣。
阿楚打了个哈欠:“晏辰,我有点困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两人向文与可道别后,走进了竹林深处。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阿楚看着地上的光影,突然说:“晏辰,你看这光影,像不像字?”
晏辰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有点像,像……”
他还没说完,阿楚就指着远处:“你看那里!有人在月光下看书!”
两人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借着月光看书,神情专注。
阿楚惊讶地说:“是江泌!《江泌映月》的故事!”
晏辰看着江泌,轻声说:“他看得好认真啊。”
阿楚点点头:“是啊,在这么暗的光线下看书,很伤眼睛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开关。
一道明亮的光束照在江泌的书上。
江泌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阿楚和晏辰,疑惑地问:“二位是?”
“我们是路过的,”阿楚笑着说,“看你在月光下看书太费劲了,给你照亮点。”
江泌看着手电筒,惊讶地说:“这是什么奇物?竟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
“这叫手电筒,”晏辰解释道,“是现代的照明工具。”
江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二位。”
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阿楚看着他,突然问:“你这么努力看书,是为了考取功名吗?”
江泌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读到书。”
“为什么?”阿楚好奇地问。
“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书,也没钱上学,”江泌回忆道,“后来遇到一位老先生,他免费教我读书,还送了我几本书。”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想,等我学有所成,也要像那位老先生一样,免费教穷人读书。”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被江泌的想法打动了。
“你真伟大,”阿楚由衷地说,“我们支持你。”
江泌笑着说:“多谢二位,不过,我习惯了在月光下看书,这样反而能让我更加专注。”
阿楚收起手电筒:“好吧,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两人离开后,晏辰看着阿楚:“你有没有觉得,江泌映月,不仅仅是为了勤学,更是为了一个信念?”
阿楚点点头:“是啊,他想让更多的人能读到书,这个想法太伟大了。”
“就像很多事情,表面上看是一回事,背后却有更深层的意义,”晏辰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看到的历史,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阿楚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说:“你看,月亮好圆啊,像不像一个大灯泡?”
晏辰笑了:“你啊,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
“本来就是嘛,”阿楚撒娇道,“你看,有了月亮,江泌才能看书,有了灯泡,我们晚上才能做事,本质上不是一样的吗?”
晏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说得对,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照亮黑暗。”
两人继续往前走,突然闻到一股麦香。
阿楚耸了耸鼻子:“晏辰,你闻到了吗?好像是麦子的味道。”
晏辰点点头:“嗯,前面好像有一片麦田。”
两人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田埂上看书,旁边的麦子已经成熟了,却没有人收割。
阿楚惊讶地说:“是高凤!《高凤流麦》的故事!”
晏辰看着高凤,轻声说:“他看得太入迷了,连麦子熟了都不知道。”
阿楚看着满地的麦子,着急地说:“这要是遇到下雨,麦子不就全毁了吗?”
她刚想过去提醒高凤,就被晏辰拉住了。
“别去,”晏辰说,“我们先看看再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农匆匆跑来,对着高凤喊:“高凤,快回家收麦子啊,马上要下雨了!”
高凤抬起头,茫然地问:“下雨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农指着天空:“你看,乌云都来了,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高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往家跑。
阿楚看着高凤的背影,疑惑地问:“他是不是看书看傻了?”
晏辰摇了摇头:“不一定,你看他刚才看书的神情,很专注,不像是傻了。”
两人跟着高凤来到他家,只见高凤正在指挥家人收麦子,动作麻利,一点也不像看书入迷的样子。
阿楚惊讶地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晏辰看着高凤,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他看书的时候,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阿楚好奇地问。
“嗯,”晏辰点点头,“书里的世界,可能比现实世界更让他着迷。”
这时,高凤看到了阿楚和晏辰,走过来拱手道:“多谢二位刚才没有打扰我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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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疑惑地问:“你知道我们在看你?”
高凤笑着说:“是啊,我虽然看书入迷,但周围的动静还是能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