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蟹!”龙傲天又惊又怒,手指狂点,“开挂?!不讲武德!启动‘混沌力场’!给我稳住!”他金属鹏鸟周身能量光晕大盛,试图抵消那股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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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是什么?”莫小贝惊呼,她深厚的内力让她敏锐地感知到那血光中蕴含的阴冷执念。
“邪术?!”白展堂眼神一凝,葵花点穴手蓄势待发。
公孙不惑眉头紧锁,低声道:“不是邪术…是执念!极深极重的怨念和匠人精血强行催动机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阿楚和晏辰脸色也严肃起来。
阿楚手中的银鞭再次绷紧:“铁蛋傻妞!加强防护力场!注意能量溢出!”
晏辰则对着直播镜头快速道:“家人们注意!云鸢选手使用了某种…燃烧生命的秘术!比赛性质升级!安全第一!”
【卧槽!燃血大招?!玩命了?!】
【这红光…看着好邪门!秀才快跑!】
【龙哥挺住!科技不能输给玄学!】
【公孙先生快出手啊!别光解说!】
【数据面板爆表了!能量读数飙升!危险!】
【无双娘子别跳了!躲远点!】
【晏辰阿楚小心!】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
“够了!”
一个清越而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并非怒吼,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和啸叫。
是公孙不惑!
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场地边缘,离云鸢不远。
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并未做任何夸张动作,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流转着奇异而温和的光芒,牢牢锁定了云鸢赤红的双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平缓而富有韵律的上海口音,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淌入人心深处:“云鸢…看着我的眼睛…侬老累额…为了姐姐…值得伐?恨…像根刺…扎得侬痛…也蒙住了侬额眼睛…侬真额看清了伐?那个‘吕轻侯’…真额是眼前格位吓得发抖额书生伐?”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
云鸢浑身剧震!
操控风筝线的手指猛地一僵!
眼中那疯狂的血色如同潮水般剧烈波动起来,挣扎、混乱、痛苦…
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那声音的侵入,想要再次催动血光,但公孙不惑的引导,是让那些被仇恨刻意忽略、压制的细节浮上心头。
“想想…仔细想想…侬姐姐画中之人…眉毛…是不是更粗一些?嘴角…是不是有一颗侬眼前格位书生没有的小痣?说话的声音…是这般文弱…还是更油滑轻佻?”公孙不惑的声音如同魔咒,不急不缓,却直指核心。
云鸢脸上的疯狂戾气如同破碎的面具,寸寸剥落。
他眼神变得迷茫、痛苦,然后是巨大的惊疑和难以置信!
操控风筝的手彻底松开,那刚刚还凶威滔天的靛蓝沙燕,失去了力量支撑和秘术加持,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发出一声哀鸣般的呼啸,如同断翅之鸟,从半空歪歪斜斜地坠落下来。
铁蛋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巨大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坠落的沙燕风筝,避免了它摔坏的命运。
傻妞也同步撤去了模拟的狂暴风场。
龙傲天见状,哼了一声,手指一点,他那银灰色的金属鹏鸟也优雅地解体,化作流光飞回他手中的匣子。
大堂内一片寂静。
只有云鸢粗重的喘息声。
他踉跄一步,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向公孙不惑,又茫然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依旧躲在郭芙蓉身后、满脸惊恐的吕秀才脸上。
他死死地盯着吕秀才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时间仿佛凝固。
“噗通!”
云鸢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不是攻击,而是彻底脱力。
他双手撑地,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我厌弃,如同梦呓,“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那负心贼…眉毛更粗…左嘴角…有一颗黑痣!说话…说话是那种…油腔滑调,甜得发腻…像…像隔壁戏班子里那个…那个总爱唱吕生戏的武丑角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未退,却盈满了泪水,混合着极度的痛苦和荒诞的滑稽感,看向佟湘玉和白展堂,“那戏班子…是不是…是不是叫‘凤鸣班’?那个武丑…是不是叫…叫‘赛吕猴’?!”
“凤鸣班?赛吕猴?”佟湘玉一愣,随即一拍大腿,“额滴个神啊!对对对!是有这么个戏班子!去年在咱七侠镇唱过半个月!那个演丑角的‘赛吕猴’!对对对!左嘴角是有颗大黑痣!说话油嘴滑舌,专爱勾搭大姑娘小媳妇!后来好像因为手脚不干净,被邢捕头赶出镇子了!”她看向邢育森。
邢捕头立刻挺起胸膛,一脸“正是本捕头神威”的表情:“没错!就是那个泼皮!长得跟秀才是有几分像,但气质差远了!贼眉鼠眼!本捕头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当场就让他卷铺盖滚蛋了!哼,为民除害,职责所在!”
真相大白!
满堂哗然!
吕秀才如蒙大赦,差点瘫软在地,被郭芙蓉一把扶住:“Oh! My god! 苍天有眼!我就说嘛!感谢青天大老爷!感谢邢捕头!”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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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蓉则叉腰对着云鸢,又气又无奈:“喂!蓝衣服的!听见没?认错人啦!差点害死我家这书呆子!你这眼神儿…也忒差了点!以后看人带放大镜行不?”
云鸢跪在地上,听着佟湘玉和邢捕头的话,看着吕秀才那劫后余生、毫无作伪的惊恐表情,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
巨大的荒谬感和铺天盖地的悔恨彻底淹没了他。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捂着脸,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姐姐…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找错了人…差点…差点铸成大错…呜呜呜…”哭声悲恸,令人动容。
那是一种长久支撑的信念轰然倒塌后的崩溃。
什么机关风筝,什么九霄索命,此刻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同福客栈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和深深的同情。
“唉,也是个可怜人。”佟湘玉叹了口气,示意祝无双,“无双,去扶他起来,倒碗热茶。”
“放着我来。”祝无双应声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失魂落魄的云鸢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端来一碗热茶。
【卧槽!赛吕猴???这乌龙!】
【真·人在客栈坐,锅从天上来!秀才实惨!】
【云鸢小哥哭得好惨…误会解除,恨意没了,只剩悔恨。】
【公孙先生牛逼!一眼看穿关键!】
【邢捕头居然真干了件人事!虽然是为了显摆…】
【所以…他姐姐是被戏班渣男骗了?唉…】
【风筝大师…可惜了这身本事,被仇恨蒙蔽。】
【结局算好了,没酿成大祸。】
【那现在…咋办?比赛还继续吗?】
阿楚看着痛哭的云鸢,又看看被郭芙蓉安抚着的吕秀才,对着直播镜头,语气温和了许多:“家人们,一场风波,源于一个令人唏嘘的误会。仇恨的双眼,有时会让人迷失方向。所幸真相虽迟但到,未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云鸢小哥技艺非凡,只是用错了地方。”她顿了顿,看向云鸢,“云鸢,事已至此,你待如何?”
云鸢在祝无双的安抚下,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空洞而疲惫。
他看了看被铁蛋小心翼翼放在旁边桌上的靛蓝沙燕风筝,又看了看佟湘玉、白展堂,最后目光落在吕秀才身上。
他挣扎着起身,走到吕秀才面前,深深地、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
“吕…吕公子…不,吕先生!云鸢有眼无珠,错认仇人,惊扰先生及诸位,更险些…险些酿成大错!此罪万死难辞!云鸢…在此赔罪!任凭先生处置!”他声音沙哑,充满了真心实意的悔恨。
吕秀才哪经历过这个,吓得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It’s… It’s okay! 误会解开了就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子曰…”他又要开始拽文。
郭芙蓉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酸秀才!人家都道歉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她看向云鸢,语气也软了下来,“以后看人准点儿!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吓死个人!”
云鸢直起身,苦涩地摇摇头:“不敢奢求原谅。此间事了,云鸢…也该离开了。”他走到桌边,无比珍重地抚摸着那只巨大的沙燕风筝,眼中充满了不舍和诀别。
然后,他毅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有些旧、但沉甸甸的小布袋,双手捧给佟湘玉。
“佟掌柜,些许黄白之物,不成敬意,权作今日惊扰贵店、毁损器物之资…若有不足…”他有些窘迫。
佟湘玉接过袋子,入手一沉,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小袋金叶子!
她吓了一跳:“哎哟!额滴个神啊!这…这也太多了!使不得使不得!”她慌忙要推辞。
云鸢态度坚决:“请掌柜务必收下!否则云鸢心中难安!这风筝…也请掌柜…寻个地方,焚化了吧…随我姐姐去…”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别啊!”阿楚突然开口,她走到风筝边,仔细打量着那只精美绝伦、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的靛蓝沙燕,“如此巧夺天工之物,付之一炬,岂不可惜?”她看向云鸢,眼神明亮,“云鸢,你的手艺,不该被仇恨埋葬,更不该被一把火烧掉。这风筝,可否留下?留在同福客栈?就当…一个见证?见证一场误会,也见证一门不该失传的技艺。”
云鸢愣住了,看着阿楚,又看看那只陪伴他多年、承载了太多复杂情感的沙燕,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和一丝释然。
他缓缓点了点头:“…好。此物…就托付给诸位了。望它…能有个善终。”他再次对着众人团团一揖,“诸位恩情,云鸢铭记于心。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他说罢,转身,毫不留恋地大步向客栈门口走去。
背影萧索,却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沉重的轻松。
众人看着他消失在七侠镇渐浓的暮色中,一时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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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掂量着手里的金叶子袋子,又看看桌上那栩栩如生的靛蓝沙燕,长长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比龙门镖局走趟西域的红货还费神咧!不过…”她话锋一转,叉腰对着众人,“这金叶子,额可收着了!算是惊吓补偿!赶明儿给客栈装个更厉害的大门!再请大嘴研究几道硬菜!今儿晚上…额请客!大嘴!把你那‘赛博坦仰望星空派’热热端上来!给大家伙儿压压惊!”
“好嘞掌柜的!”李大嘴兴奋地应了一声。
“哗擦!娘!那玩意儿能吃吗?”白敬琪一脸惊恐。
“Well done, 掌柜的!”吕秀才下意识冒出一句。
“厚礼蟹!总算结束了!”龙傲天收起他的宝贝匣子。
“放着我来帮忙热菜!”祝无双笑着走向后厨。
公孙不惑打了个哈欠:“阿拉回去困觉了…心累…”
【金叶子…掌柜的赚翻了!】
【风筝留下,这结局挺好。】
【云鸢小哥背影好落寞…希望他能放下。】
【赛吕猴这渣男,名字我记住了!】
【同福客栈日常:从索命惊魂到全员聚餐。】
【期待李大嘴的仰望星空派直播!】
【无双娘子热菜也是舞!】
【散了散了,下回再来看秀才怎么被吓尿。】
阿楚关闭了直播摄录球,走到晏辰身边。
晏辰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
“夫人今日这危机公关,堪称教科书级别。”晏辰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气息温热。
阿楚顺势靠在他怀里,仰头做了个鬼脸:“那是!也不看看你夫人是谁?上得厅堂斗恶徒,下得厨房…呃,指挥铁蛋做饭!这叫…智勇双全!”她得意地皱了皱鼻子。
“是是是,夫人威武。”晏辰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不过夫人方才说要留下那风筝时,为夫的心跳,可比那‘蜂巢矩阵’的乱流还快了几分。”
阿楚挑眉,手指戳了戳他胸口:“怎么?怕我引狼入室?还是…晏博士吃一只风筝的醋了?”她眼中波光流转,带着狡黠的挑衅。
晏辰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一吻,眼中笑意更深,压低了嗓音,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暧昧:“为夫只吃夫人的醋…尤其是夫人对着那风筝骨架,两眼放光的时候。那眼神…让为夫很想立刻拆解研究一下…某些更精密的‘结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阿楚身上流连。
“晏!辰!”阿楚耳根微红,嗔怒地踩了他一脚,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痒,“你这虎狼…虎狼之词!”她终究没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说完。
铁蛋和傻妞在一旁偷笑。
铁蛋用他那大碴子味低声对傻妞道:“瞅瞅,老板老板娘又开始整那量子纠缠的酸词儿了,齁甜齁甜的,齁得我这钛合金牙都倒咧!”
傻妞白了他一眼,川音清脆:“瓜娃子!你懂个铲铲!这叫情趣!学着点!”
铁蛋嘿嘿一笑,凑过去:“那老妹儿…咱俩也整点情趣?哥给你表演个‘夸父追日’引擎空转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
“爬!”傻妞一脚踹过去,两人笑闹成一团。
靛蓝沙燕静静伏在桌上,黑曜石的眼珠映着客栈温暖的灯火,仿佛敛去了所有戾气,只余下属于匠作的、沉默的华美。
七侠镇的夜幕温柔垂落,将白日的惊涛骇浪悄然抚平,只留下同福客栈里,锅碗瓢盆重奏的喧腾序曲。
远行客卸下千斤恨,堂前燕栖落寻常家。
风波暂歇莫言愁,巧燕误栖同福楼。
机关算尽空余恨,慧眼拨云见日头。
金叶留痕恩怨了,笑语喧腾暖意流。
明朝又是新奇遇,且看客栈写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