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对这医师处处不满。
但眼下,对方却已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房间内。
他跪坐在蒲团上,目光从面前黑乎乎的汤药上移开,望向医师,神色厌烦:“如果我不喝这药,会怎么样?”
医师盘腿坐在对面,语气恭敬道:“会像我之前所说的一样,在二十岁之前溘然长逝。”
阳光穿过房门,在平滑的木地板洒下一片光晕。
医师微微颔首,声音不紧不慢,“大人放心,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尽量延长您的寿命。”
又是熟悉的说辞,毫无作用的保证。
他脸色难看的将碗里汤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眉头紧锁,“别说了,我都清楚。”
反正也没用,来多少人医治都是徒劳。
傍晚。
药效带来的困倦逐渐褪去。
他睁开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生机勃勃的庭院,耳边重复的碾磨声,令他烦躁不已。
唉……
好想把这一切全都毁掉啊。
其他同龄人已经在家族中崭露头角,鲜衣怒马人生恣意。
他却只能终日卧于病榻,连出去散个步都做不到。
无论怎么诊断,怎么配药,病情仍在不断恶化。
他已经多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盯着房间角落正在忙碌的医师看了会,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虚弱,从床上爬了起来。
庭院步道。
扶着栏杆,艰难行走着。
周围忙碌的佣人频频投来惊异目光。
他拿起凳子上佣人所使的园艺刀,跌跌撞撞回到了房间。
医师面对墙跪坐着,正在处理药材,他一步步走上前,毫不留情的将长刀扎进了医师的后脑。
咚!
医师砸在地上,园艺刀的一截刀尖没入了他的头颅。
鲜血潺潺流出,将一旁摆放整齐的药材染上殷红。
“呼……呼。”
短短百米路程,就令他喘不过气来。
长发散落,冷汗密布,盯着彻底死透的医师,他恨恨道:“庸医!你死有余辜!”
他根本活不了多久,这具不中用的躯体,将会陪伴他直到咽气为止。
那些医师都该死。
抱着如此念头,他又生活了两周。
直到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独立行走,那稍微动弹两下,就喘个不停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得健康,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