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全被挡在外面了,连财务室的门都进不去!”
赵明宗没说话,按下了挂断键。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狠,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给。
赵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在绝对的国家机器面前,就是个纸糊的盒子。
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
“赵总,北城那个地产项目的合作方刚发来解约函,单方面的。”
第三个。
“明宗,是我,老王啊!银行那边,是上面的死命令,我们实在是顶不住,集团的所有信贷额度,全部冻结了。”
第四个。
“赵先生,我是刘律师。我们事务所恐怕不能再为您和您的家族提供法律服务了,请您谅解。”
一个又一个。
曾经那些围着他、巴结他、称兄道弟的人,现在躲他跟躲瘟神一样。
赵家的电话,成了病毒。
每一个电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割断一条赵家赖以为生的血管。
树倒猢狲散。
这四个字,他从小听到大,今天,才真正砸在自己身上。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弟弟赵瑞红着眼珠子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疯狂的愤怒。
“哥!”
他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屏幕瞬间碎裂。
“王八蛋!全他妈是王八蛋!我们赵家风光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跟狗一样摇着尾巴凑上来!现在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
“这帮人,卸磨杀驴!他们拿着爸和陈辉锦的死当借口,把我们家吃干抹净,现在还要把我们一脚踹开!他们凭什么!”
“住口!”
赵明宗猛地抬头,一声厉喝。
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不许胡说!什么卸磨杀驴!这是组织的决定!”
赵瑞被这一声吼懵了,满腔的愤怒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泄掉,只剩下委屈和迷茫。
赵明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冰冷。
“记住,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赵瑞看着哥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颓然地点了点头。
赵明宗让他出去,自己需要静一静。
当书房的门再次关上,赵明宗脸上那层强撑的镇定,瞬间垮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萧瑟的庭院,只觉得无边的悲凉涌上心头。
希望?
他自己都不信。
体制的路,堵死了。
商业的钱,被抢了。
所有他曾经倚仗的人脉、关系、资源,正在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消失。
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等着别人下刀。
唯一的希望!
一个念头,像黑暗中燃起的最后一根火柴,在他脑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