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这有何难。”
随后,小豌豆就把语气,调成了说书人的模样:“于是乎,画工为当年的陛下画像之后,便命人在龙门西山半崖上,开凿了九间房大的露天佛龛,取名大卢舍那佛。可这名字,太不好记了,众人便只叫做——天后佛。自然,现在成了圣人佛。遥想当年,圣人还为此像,捐了两万贯脂粉钱哩。”
众人听罢,只笑这传闻,民间竟传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值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拍了拍她,提醒她慎言。徐益回头,目光掠过小豌豆,最终定格在李值云脸上。
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满满深意:“所以说,挖去佛眼,等同于挖去圣人双目。此案,乃是一桩谋逆大案,时下经由你我之手翻搅而出,当真是前途未卜,祸福难料啊。”
李值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据说当年挖佛眼的贼人,不是被斩了十余个吗?难不成,主犯没有抓到?”
徐益点头:“没错,当年派了各路神探出去,竟未查明主犯是谁。处置的,不过是些渎职之人,和一些负责望风的小喽啰。”
李值云蹙起眉头:“如此看来,当年的主犯还活着。非但活着,还一直在暗中蛰伏,肆机而动,默默谋划着一出大戏。佛眼重新现世,便是这出大戏的第一折了。”
徐益鼻息一叹,指尖摩挲着缰绳:“哎,该怎样才不像上回那般,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李值云无奈而笑:“没办法,这属于阳谋了。等捉了曾可,梵音阁是一定要去的,人家也算是请君入瓮了。随后,就该跑断了腿,去查这口棺材的来历了。不过他们,会提供相关线索的,包送货上门。”
徐益笑了笑,一时无话。
小豌豆的耳朵竖起来,忘了屁屁痛,坐直身子说道:“那咱们就来一出釜底抽薪,劝说圣人不要理会此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干瞪眼啦,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着话,还嚯嚯嚯的,凌空打出两拳。
二人大笑,几乎笑出眼泪,“哈哈哈,豌豆此招高明啊!”
李值云戳了戳她的羊角髻,“又开始嘚瑟了,身上不痛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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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豌豆摇头晃脑,表情夸张的说道:“一提起整治坏人,我就来劲!特别是用坏人的办法!这叫什么?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徐益连忙和李值云对视一眼,目中闪光,皱了皱鼻,好家伙的,小魔头名不虚传。
徐益扬眉:“还有什么高招啊,都说出来吧,没准真的管用。”
小豌豆骨碌骨碌眼睛,声音清脆的说道:“咱们和圣人商量好,再制造一对假佛眼,冒充是真的,找个人呈送御前!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嘛!这样一来,梵音阁送来的佛眼就成假的了!那么,他们就是欺君大罪!咱们直接就去抓人,直接把他们老窝给捣了,也不用费劲巴拉的,去查什么案了!捉到了,再用周仕丹的酷刑一审,保管叫他们把穿开裆裤时候做的事都审出来!”
李值云愣住了,浑身犹如闪电掣过,一片冰凉。
徐益大为震撼,瞠目结舌了半晌,朝着小豌豆伸出了大拇指:“高啊,妙啊!好一出罗织罪名,好一出构陷栽赃啊!小豌豆,你比我厉害!”
受到夸奖,小豌豆得意的咯咯直笑。
李值云默然良久,突然目中起火,抬起手来,一巴掌把她扇到了马下!
“畜生!我竟瞎了眼认你为徒儿!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摔到雪地上的孩子,打马就走,只自己一个人钻进了冷风里。
小豌豆一脸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重重的一摔,连自己的一颗心也摔疼了。震着疼,绞着疼。
李值云的举动,也吓了徐益一跳。他扭起眉头,“你这……”跟着立刻跳下马去,把小豌豆拣了回来。
把孩子抱上马,揣进了披风里头,打马就追,“值云,值云,你怎么了?你给我停下!”
又惊又怕的小豌豆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呜哇一声,大哭声惊天动地,引得不远处的狼群扑棱了一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