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传来轻微的撬锁声和压抑的应答:“大哥放心,这破锁几下就开!”
张安,矮壮的那个。
“这犀牛角真沉……”
谢立,高挑驼背的那个,声音带着点喘。这里面好东西可都不少啊,嘿嘿!
“别拿那个!”“最后再拿!”
李远则紧紧挟持着沈月陶,将她拖到廊柱的阴影里,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三人是同乡,原本约好一起来全都发财,没想到做生意被人骗得血本无归,流落街头,卖过身,逃跑过,现在良民身份都没了。
最后在长乐坊做了最低等的路歧人,受尽欺凌,朝不保夕。
盯上安济坊老久了,每年安济坊用药量极大,只有2次采购的药材会格外名贵。三人就指望干完这一票弄点钱回老家或是另谋出路。
“拓野琉!你在哪,我怕。拓野琉,我在这儿——”
沈月陶心中叫苦不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闭嘴!一个罗婆人,吼什么吼!”
李远扭头冲着病房内低吼一声,试图制止花溪姨娘的呜咽。
然而花溪姨娘早已神志不清,根本听不懂他的威胁,反而因为听到陌生的男声,一个劲儿往这边爬来。
拜托拜托,这会儿就不要犯迷糊这么勇了!沈月陶想骂娘的心都有了。
“妈的!”李远烦躁地咒骂一句,抵着沈月陶脖子的匕首又加了几分力,在她耳边恶狠狠地道:“让她闭嘴!不然老子先在你脖子上开个口子!”
沈月陶感到脖颈一阵刺痛,呜呜出声,拼命摇头,拍打着捂着的手,示意自己没法说话。
“敢叫就看你脖子硬还是我刀快!”李远稍微松了松捂住她嘴的手,但匕首依旧紧贴。
沈月陶大口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好汉饶命!里面那位姨娘病得厉害,已经吓癔症了!你威胁我也没用!”
李远听到这话,手臂肌肉绷紧,她脆多灾的咽喉差点被折断,连忙继续道:“好汉,你们不过是为求财。财,我有,我有的。”
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艰难地从腰间解下黄郡君赠的那块水头极好的翡翠玉佩,小心翼翼地向后递向李远:“这玉佩好汉拿去,就当个彩头。只求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李远一把抓过玉佩,就着微光看了一眼,成色确实不错。但他并未满足,贪婪的目光在沈月陶身上扫视:“哼,贵人家的小姐?就这点?把你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