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施舍就偏向那个贱人!花溪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发红。
被气得晕厥,近乎残忍地开口:“我天亮时,用簪子补了她的伤口。可惜,还差一点,否则,你今日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
“母亲!花溪姨娘!”沈月朗猛地从床榻上弹起来,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他昨日亲眼见到沈月陶是如何为他母亲奔波,如何不顾自身疲惫守在病床前。
虽然他对这位庶长姐了解不深,知她一向眼高于顶,不过未曾直接欺压过他。从小因为母亲的告诫而心存隔阂,但昨日之事,他看得分明,那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您差点杀了她!您怎么敢!”沈月朗喉咙有些淤堵,“这可是杀人啊!”
震惊、后怕、恐惧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月陶姐,月陶姐!
沈月朗再也无法面对这个变得陌生而可怕的母亲,猛地推开门,小牛犊子一般地冲出了出去,甚至顾不上身后花溪姨娘凄厉的呼喊。
他一路狂奔回沈府,胸口激烈起伏。
他甚至都忘了告诉母亲,新弥夫人回来了,也忘了告知沈月冕下葬的时间被提前了,其实他是在杜鹃的帮忙下才能偷偷溜出来探望母亲的……一想到亲生母亲差点就让新弥夫人仅剩的孩子也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罪恶感攫住了他。
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飘洒在街道上。
情绪激荡之下,他竟忘了平日出入惯走的偏僻后门,昏头昏脑地冲向了角门。
刚靠近角门,他便猛地刹住了脚步,慌忙躲到一旁的石榴树后,心脏怦怦直跳。
只见角门处,正缓缓行出一列送葬的队伍,素白的幡旗在微风中飘荡,纸钱纷纷扬扬洒落。
队伍的最后,是一身缟素的新弥夫人和沈月陶。
沈月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跌坐在冰冷的土地上,背靠围墙,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目送沈月陶安然无恙地走出角门,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实处,还好……还好月陶姐没事。
大半年未见,再见女儿竟然是给儿子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