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登记台,取回身份烙印,交还铜牌。执笔吏抬头问:“可安排宿处?”
“外宿区即可。”他说。
执笔吏写下编号,递来一块木牌:“三十七号房,不得外出,明日听候调遣。”
路明接过木牌,走向外宿区。沿途再无铜铃,只有暗哨隐于墙角,目光如钉。
三十七号房狭小,仅一床一桌。他进门后未坐,先以指尖抹过桌面,留下一道极淡血痕,随即擦去。又将木牌置于窗台,观察其影移动轨迹。
确认无监察符线直射屋内后,他才解下外袍,从内衬夹层取出备用晶石,轻轻按在掌心。
晶石微亮,显示出探灵符传回的第一波数据:文书阁地缝每两个时辰震动一次,持续七息,应为有人开启暗格取放情报。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已落在袖中玉简上。
那片纸角还在。
而信道逆接的源点定位,虽被炸毁前中断,但残留频率仍可追溯。他只需再等一次传递机会。
夜渐深,外宿区灯光熄灭。远处钟声敲过三响,守卫换岗。
路明坐在床沿,右手搭在膝上,指节微微发紧。他低头看手,掌心血痕已干,裂口细如蛛丝。
他缓缓握拳,指节发出轻响。
门外传来脚步,停在房前。
门被推开一条缝,守卫乙的声音压得很低:“三十七号,明日辰时,有信使交接,需你旁听记录。”
路明抬头:“属下遵命。”
门关上。
他没动,右手仍握着,掌心渗出一丝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