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眼,心神沉入沙盘。三支影骑小队已潜伏至裂渊外围五处节点,以肉眼观测代替灵讯。每隔一刻,便有一道暗记传回:某处地表微颤,某处黑雾升腾,某处砂石滑落。
都不是开启信号。
“他们在等。”路明睁开眼,“等我们先动。”
他起身,走到殿前高台。北方天际,血光依旧未散,像一道横贯天幕的伤疤。地底的震荡频率仍稳,九刻一攻,未曾改变。
但正因为太稳,才可疑。
他召来亲卫队长:“传令下去,所有待命队伍,原地休整,不得生火,不得交谈。出击令未下,任何人不得离位。”
“是。”
“再派一人,去西线谷道,把那面压低的旗,再往下折一角。”
亲卫队长迟疑:“若敌方察觉……”
“那就让他们察觉。”路明淡淡道,“旗倒了,他们会以为我们慌了。慌了就会乱动,乱动就会露破绽。”
亲卫队长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大殿重归寂静。路明立于高台,面前悬浮着十枚令符光点,每一枚都对应一支小队。沙盘上,五处节点静默如常,唯有西线谷道那面小旗,已几乎贴地。
他抬起左手,傀臂裂纹中渗出一丝血迹,顺着金属纹路缓缓滑落,滴在案角一块未封的玉符上。玉符微光一闪,记录下此刻的时间刻度。
九次心跳,三息空档,十二刻周期。
节奏仍在。
可就在下一瞬,沙盘上北境裂渊的标记突然轻轻一震。
不是九刻周期。
是提前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