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对方已经感觉到了痛,但还试图将病因归结于病人本身。
“是时候,让他们听听真正的声音了。”她眼中寒光一闪,当即下令,“升级节奏!”
指令发出,许文澜立刻行动。
在“答案”展览的纪念册上,多了一个不起眼的二维码。
观众扫码后,页面却并非导向任何介绍,而是一段急促的摩斯电码音频。
只有最敏锐的人才能发现,音频解码后的密钥,正隐藏在展厅出口处一行极小的题字里。
而当他们用密钥解开音频后,一行字会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真正的课文不在书里,在你还记得的事里。”
与此同时,赵小芸联系了十位特殊的“亲历者”,他们都是在过去几十年的各类事件中,被官方记录“注销”了身份,却依然顽强活在世间的“幽灵”。
一场前所未有的直播,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直播的标题,如同一声泣血的呐喊——《我还活着,请别替我签死亡证明》。
夜幕降临,直播准时开始。
十位老人坐在镜头前,没有激烈的控诉,只是平静地讲述着自己“被消失”后的人生。
当第七位老人刚刚开口,讲述他如何用一个“已死亡”的身份,漂泊了三十年时,直播画面猛地一黑,信号戛然而止。
演播厅内一片死寂。
技术人员满头大汗地紧急排查,最终得出一个冰冷的结果:运营商接获上级单位通知,以“涉嫌传播未经核实的不实信息”为由,从根源上切断了直播信号流。
“来了。”陆承安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几乎在信号中断的同一秒,就拨通了最高人民法院司法公开热线的电话,沉声道:“我以公民身份,就刚才被无故中断的‘公民言论自由实践案例’直播,依据最新出台的《信息公开条例》第三十六条,对相关单位提出行政异议,请予记录,并要求对方在二十四小时内出具书面解释。”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的钉子,敲在法理的基石上。
而在那个巨大的、空旷的演播厅中央,苏霓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台已经黑屏的摄像机前。
她凝视着镜头,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屏幕前亿万错愕的观众。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她平静却锋芒毕露的脸。
她对着黑暗,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他们可以掐断信号,但掐不断三千个孩子用笔写下的‘不该’。”
闪电隐去,世界重归黑暗。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远比暴雨更猛烈的风暴,才刚刚开始积蓄它的力量。
这被强行掐断的黑暗,恰恰为某种更无法控制的传播,创造了完美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