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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烈胸膛剧烈起伏，如同风箱，牙齿咯咯作响，眼中血丝密布。看着损失惨重的舰队，看着沉默如山的补天阁，冰冷的无力感混合滔天屈辱，如毒液侵蚀骨髓。

撤？

带着如此惨重损失，如丧家之犬逃回？

如何交代？古族颜面何存？！

就在屈辱暴怒即将吞噬他的临界点——

嗡！

一道冰冷、漠然、蕴含宇宙意志的宏大声音，直接在古烈及所有黑湮军将士灵魂深处炸响！声音不高，却冻结时空，凌驾诸天：

“古族。”

“本阁之地，不容放肆。”

“三息之内……”

“滚。”

“滚”字落下，如同宇宙风暴席卷舰队！

所有将士灵魂如被无形冰手攥住！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如毒蛇缠绕脊椎！战舰警报停滞，指示灯熄灭，引擎轰鸣冻结！

古烈沸腾的怒火屈辱，如同被万载玄冰之水浇灭！只剩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毫不怀疑，三息之后滞留，等待他们的将是比空间抹除更恐怖彻底的……毁灭！

“撤——！！！”

充满无尽屈辱不甘、却又劫后余生般颤抖的咆哮爆发！

“所有战舰！最高速！撤离——！！！”

……

补天阁主殿。

高台之上，雅妃清越的声音卡在介绍压轴重宝的关键词上。心脏被冰冷之手攥紧，疯狂跳动！

她“看”到了！灵魂感知！

感知到外围虚空中古族舰队的毁灭反噬！战舰如烟花殉爆的惨烈！古烈屈辱绝望的咆哮！更感知到……阁主那冻结时空的灵魂敕令！

恐惧如潮水淹没！她下意识看向高台。

秦长生依旧端坐，双目微阖，面容平静。仿佛抹杀舰队、冻结斗尊灵魂的举动，只是掸去尘埃。

然而，就在古烈屈辱下令撤退的瞬间——

秦长生冰封湖面般的眼睑，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双紧闭的、蕴含宇宙生灭的眼眸并未睁开。

但雅妃灵魂深处，仿佛被无形闪电劈中！

她“看”到了！

并非真实景象，而是源自更高层次感知的……投影！

在阁主浩瀚识海深处，漠然宇宙星海背景之上，一点极其微弱、却散发着全新诡异气息的金红色光芒，极其突兀地……亮起！

光芒如死寂星空中点燃的熔岩火种，微弱，却带着顽强不屈的生命力！其光之中，暗金流淌，金红炽烈，点点深邃黑尘如囚禁星辰，散发出融合生命、帝威、毁灭与不屈意志的……混乱而强大的全新气息！

是那少年！休息区的怪物！

他……成功了？撑过必死冲突？获得了……全新的力量？！

惊雷在雅妃脑中炸响！她猛地意识到！阁主之前的意外……高速推演……放任古族前来……轻描淡写抹杀舰队立威……

一切，都是为了此刻！

为了那枚在毁灭熔炉中淬炼而出的……新生“种子”！

磨刀石！

古族舰队……死去强者……吞噬的帝血……甚至这补天阁本身……都只是阁主用来淬炼那枚“种子”的磨刀石！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比面对舰队毁灭时更冰冷绝望，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仿佛窥见了超越想象的恐怖棋局！而她，连同诸天万界强者，都只是这盘棋上……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的目光，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悸与一丝悲凉，再次看向秦长生。

秦长生依旧闭目。

唯有那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丝弧度。

冰冷。

漠然。

带着洞悉棋子蜕变、掌控磨砺成果的……

残酷满足。

而在那抹满足的笑意之下，雅妃似乎又捕捉到一丝……如同精密仪器完成关键步骤后、进行最终校验的……

冰冷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