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嚓…
萧大人手中那柄门板般的巨剑,从与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剑身之上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裂纹!裂纹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瞬息间遍布了整个剑身!
噗!
萧大人如遭雷击!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随即又迅速褪去,变得一片死灰!一口蕴含着冰晶碎屑的鲜血狂喷而出,在寒冷的空气中拉出一道凄艳的红雾!他握剑的巨手虎口彻底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倒退出十几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最终单膝跪地,才勉强稳住身形,气息瞬间萎靡,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欲绝和难以置信!
而那柄陪伴他征战多年的巨剑,在萧大人退后的瞬间,便发出一声哀鸣,彻底崩碎!化作无数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金属碎片,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砸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陆谦残破的道骸僵在原地,三色星璇的眼瞳死死盯着那道挡在他身前的玄色背影。那根点碎巨剑、重创掌刑使的手指,此刻正随意地垂在身侧,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
是他?!那个在黄泉死域弹指冻结时空、在他身上种下魂印的“殿下”!萧玦!
震惊!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陆谦几乎停滞的思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为了癸亥令?为了“薪火”之秘?还是…为了苏芷?无数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最终化为更深的警惕和一丝…绝境中看到一丝微光的复杂情绪。
萧玦缓缓转过身,风雪似乎自动避开了他,在他周身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他那双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了陆谦残破不堪的道骸之上,目光在他那触目惊心的右臂断口处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向他仅存左手中紧握的癸亥令。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既无怜悯,也无杀意,只有一种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般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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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这条命,比我想象的…还要硬一点。” 萧玦的声音平淡清越,如同玉石相击,在这死寂的雪原上清晰地响起,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他的目光掠过陆谦,落在那单膝跪地、气息萎靡、眼中交织着惊骇、怨毒与深深忌惮的萧大人身上,语气依旧平淡:“萧戮,你们白袍卫办事的效率,真是越来越让本王…失望了。”
“殿…殿下!” 名为萧戮的掌刑使艰难地抬起头,强忍着翻腾的气血和脏腑的剧痛,声音嘶哑,“此人乃指挥使大人亲点缉拿的‘薪火’重犯!身负绝密!卑职…”
“萧无命的命令?” 萧玦打断了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什么时候,我大胤的亲王,需要听一个白袍卫指挥使的调遣了?”
萧戮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深知眼前这位看似温和闲散的七皇子萧玦,其隐藏的能量和手段是何等恐怖。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已经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和反抗之心。
萧玦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陆谦身上,那平静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审视猎物价值般的考量。
“你似乎…弄丢了我给你的‘引路灯印’?”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般敲在陆谦心头。
陆谦残存的意识猛地一紧!萧玦果然是为那东西而来!他攥着癸亥令的左手指骨,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是福?是祸?这突然出现的“生路”,是更深的陷阱,还是…唯一的选择?
风雪呜咽,卷起破碎的剑屑和冰晶。玄霜雪原上,三方对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陆谦残破的道骸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断臂处的本源依旧在无声地流淌、湮灭。生与死,只在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殿下”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