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岩那低沉而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端木烬的心头。
“擅杀同僚......逐出卫队......永不录用......”
这几个字眼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双眼猛地一缩,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尖。饶是他历经生死、心志已被磨砺得极为坚韧,此刻也不由得感到一阵猝不及防的错愕,以及随之涌起的、难以遏制的冰冷与失望。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三个多月非人的苦修磨去了表面的浮躁,却磨不掉刻入骨血的傲气与坚持。他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真相大白后的公正裁决,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苦等三个多月,等来的却是驱逐出卫队。
进去时还是烈日炎炎的八月盛夏,如今出来,窗外已是寒风萧瑟的十一月初冬。三个多月的等待与煎熬,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心灰意冷瞬间攫住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质问胡少安的背叛算什么?夜枭的围杀又算什么?自己绝地反杀,难道就该是这等下场?但所有的言语最终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魏岩那张毫无表情、唯有威严的脸,忽然觉得一切争辩都索然无味。
既然上位者已有定论,再多言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眼中的锐光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疲惫与漠然。他微微垂下眼睑,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在心湖最底层,不再看魏岩,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干涩的字:“我服气。”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认命了一般。
然而,就在他心绪沉到谷底之时,魏岩的话风却陡然一转。
“但,”魏岩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少了几分刚才的冰冷。“这仅是明面上的决定,做给镇上所有势力看的。”
端木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魏岩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压低了声音:“镇府需要稳定,更需要一把藏在暗处的利刃。胡少安因何背叛?夜枭因何截杀?根源皆在野狗帮聂斌的悬赏,此等毒瘤,盘根错节,官方若直接强力清剿,牵一发而动全身,易引发不可测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