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幕低垂,棚户区的灯火比外城稀疏许多,光影在泥泞狭窄的巷道里摇曳,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轮廓。
端木烬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灰色布衣,外面套着那件磨损明显的旧皮甲。他将陨铁星辰枪、百炼苗刀、沙漠之鹰以及蜜獾皮甲和军用防弹衣全都留在了客栈密室。身上只带了五十积分南诏硬币,以及那把新得的、刀锋掺了陨铁的狗腿刀,刀被他用破布缠绕了一下刀柄,显得不那么起眼。
他站在客栈后院的阴影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敛息术》全力运转。周身活跃的内力波动瞬间沉寂下去,外放的气息被压缩、收敛,最终稳定在武徒巅峰的水平。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眼神变得有些游离和谨慎,整个人气质大变,与平日里那个沉稳锐利的白银卫判若两人。
“山猫……”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许久不用的化名,确认无误后,走出望北客栈,如同真正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暗的街巷之中。
根据姜淇汶提供的路线,他七拐八绕,避开了几处有黑熊帮明哨的地方,最终来到了位于三十区边缘地带的一处废弃仓库附近。仓库外面看起来破败不堪,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门口有两个穿着邋遢、眼神却带着狠厉的汉子守着,目光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这里,便是“熊窝”赌场。
端木烬没有犹豫,低着头,模仿着那些赌徒常见的、既期待又心虚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守门的汉子粗声粗气地拦住他。
“兄......兄弟,来玩两把。”端木烬故意让声音带上一丝沙哑和讨好,同时亮出手里攥着的几枚南诏币,发出叮当的脆响。
那汉子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钱,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吧,规矩懂吧?别惹事!”
“懂,懂!”端木烬连连点头,缩着脖子钻进了仓库大门。
一股混合着汗臭、烟味、酒气和莫名酸馊的气味扑面而来,嘈杂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仓库内部空间很大,但此时却人满为患,显得拥挤不堪。几盏昏黄的气灯悬挂在屋顶,光线昏暗,映照着一张张或亢奋、或扭曲、或麻木的面孔。
骰子撞击骰盅的哗啦声、赌徒声嘶力竭的呐喊声、赢钱的狂笑和输钱的咒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病态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