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利物利人,修善修福’。”尹喜的目光扫过药圃,那里的草药长势正好,“你侍弄这些草木,是‘利物’;将来用它们救了人,是‘利人’。福不是求来的,是修善修出来的。就像这药草,你用心浇灌,它便长得壮,能治更多的病。”
夕阳渐渐沉进山坳,天边的云霞烧成了火。尹喜的声音在暮色里愈发清晰,像在玄元的心上刻字:
“‘正直代天行化,慈祥为国救民’。修道人要存正直心,替天地行公道;怀慈祥意,为家国解危难。你虽离了净乐国,那颗‘护佑万民’的心不能离。”
“‘存平等心,扩宽大量’。见了权贵不谄媚,遇了贫贱不轻视,这是‘平等’;被人误解不记恨,受了委屈能释怀,这是‘大量’。心宽了,道才能容得下。”
“‘忠主孝亲,敬兄信友’。你虽弃了储君之位,对净乐国的百姓仍要存‘忠’;离了母亲,那份牵挂仍要藏在心里,这是‘孝’。往后在观里,对师长要敬,对同道要信,不可忘本。”
一条条规矩从尹喜口中流出,没有疾言厉色,却字字恳切,像春雨落在田地里,慢慢渗进玄元的心里。从“和睦夫妇,教训子孙”到“毋慢师长,毋侮圣言”,从“谈道义而化奸顽,讲经史而晓愚昧”到“济急如济涸辙之鱼,救危如救密罗之雀”,从“矜孤恤寡,敬老怜贫”到“举善荐贤,饶人责己”……
说到“措衣食,周道路之饥寒;施棺椁,免尸骸之暴露”时,尹喜的声音低了些:“你在净乐见过流民冻饿,该懂这点。冬天给乞丐件旧衣,饥荒时匀碗粥,甚至看见路边的无名尸骨,寻块地方埋了,让它们不被野狗啃食——这些都是积阴德的事。”
玄元想起贫民窟那些无人掩埋的尸骨,喉间发紧,重重应道:“弟子记住了。”
小主,
暮色渐浓,尹喜点起了观门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地上铺开一片暖。他指着油灯说道:“‘造漏泽之仁园,兴启蒙之义塾’。若将来有能力,建处义冢,让无家可归的人有葬身之地;办所私塾,让穷人家的孩子能识字——这是大功德。”
“‘家富,提携亲戚;岁饥,赈济邻朋’。富贵时不忘本,困厄时肯帮人,这是做人的本分,更是修道人的根基。”
“‘斗秤须要公平,不可轻出重入;奴仆待之宽恕,岂宜备责苛求’。哪怕是做买卖,秤要准,尺要足;对待下人,要留余地,不可苛责——心术不正,修什么都成不了。”
说到“印造经文,创修寺院”,尹喜从袖中取出一卷手抄的《道德经》,纸页泛黄,字迹却工整:“这是吾早年抄的,你若有闲,也多抄些,传给识字的人看。经文能醒人,寺院能安人,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