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嘲笑声达到了顶峰。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大局已定，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狼狈认输的时刻。

就在这嘈杂的，仿佛已经提前宣判了萧济安失败的声浪之中。

那个一直沉默着，只是任由他们表演的身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孔文正，扫过董仲，扫过他们身后那一张张写满了道貌岸然的脸。

然后，他开口了。

“诸位，说完了吗？”

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孑然而立的身影。

萧济安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悯，又或者说是嘲讽的笑容。

“本王听了半天，听明白了。”

“诸位大儒引经据典，口灿莲花，总结起来，无非是想告诉本王，告诉天下人一个道理——”

“这天下就应该是你们这些‘劳心’的读书人来治理，至于那些劳力的工匠、农夫、商贾，他们只配被你们治理，他们所掌握的那些奇技淫巧，也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

“本王说的，可对？”

孔文正等人脸色一滞，但还是说道：

“此乃圣人教化，千古不易！”

“好一个千古不易。”

萧济安点了点头，然后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目光陡变，他往前走了一步，向前俯身说道，

“那本王，也想请教诸位大儒一个问题——”

“当蛮族铁蹄踏破长城，屠我大夏子民，掠我大夏财富之时；”

“当瘟疫病灾肆虐京畿，十室九空，遍地哀嚎，伏尸百万之时；”

“当万千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易子而食，卖儿卖女之时——”

他每说一句，气势便盛一分，声音也愈发激昂，如同滚滚雷霆，在每个人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