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发枪连续不断的齐射,配合着后方火炮间歇性的轰鸣,彻底将野狐岭前这片狭窄的区域变成了死亡的炼狱!硝烟弥漫,刺鼻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地面上铺满了人马尸体,鲜血染红了泥土,汇聚成涓涓细流。
契丹骑兵的勇气,在这超越时代的火力打击下,终于彻底崩溃了!
“撤!快撤!”
“他们是魔鬼!有妖法!”
残存的契丹骑兵再也顾不上军令,惊恐地调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般向着来路疯狂逃窜,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垂死的呻吟。
耶律迭剌看着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一幕,脸色惨白如纸,握刀的手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颤抖。他的一万精骑,仅仅一次进攻,甚至连对方营垒的边都没摸到,就在这恐怖的雷霆与弹雨下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士气彻底被打垮!
“收兵……收兵……”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屈辱和挫败。他引以为傲的契丹铁骑,在福建军的火器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野狐岭阵地上,北伐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火枪和刀矛,庆祝着这来之不易却又酣畅淋漓的胜利!
张渠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混合着硝烟和汗水的污渍,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但眼神依旧警惕。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耶律迭剌绝不会善罢甘休。
消息很快传回了赣州。
王审知接到张渠送来的详细战报,看着上面记录的歼敌数字和己方微不足道的伤亡,脸上并未露出太多喜色,反而对陈褚和林谦叹道:“火器之利,竟至于斯。此战虽胜,却也暴露了我军过于依赖火器。若遇阴雨、大风,或地形更为复杂之时,又当如何?步炮、步骑协同,仍需加强锤炼。”
陈褚道:“王爷居安思危,所言极是。然此战之胜,意义重大!不仅重创契丹一路偏师,更向天下昭示,我福建有此雷霆手段,足以抗衡甚至碾压胡虏铁骑!这对于鼓舞我方士气,震慑观望势力,乃至动摇契丹军心,都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不错。”林谦也道,“据报,耶律迭剌已后撤二十里扎营,似在舔舐伤口,犹豫不前。而河北、中原各地,听闻我野狐岭大捷,抵抗契丹的声势也为之一振!”
王审知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野狐岭只是开胃小菜。传令嘉奖张渠及前线将士。同时,命令全军,不可因一胜而骄。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应对耶律迭剌接下来的报复,以及……如何尽快打破镇州之围,与耶律阿保机的主力决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耶律迭剌新败,心神不宁之际,做点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