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也只是表面的幻象吗?或者说,某种更深层次的……融合?!
“别高兴得太早。”那个带着冰冷面具、自称玉真子的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打断了李玄的思索。**一件纯黑色的星官袍服被她随意地抛掷过来,精准地覆盖在李玄半裸的上身。**
李玄沉默地抓住袍服,迅速将其套在身上。**袍服内衬是细密光滑的丝缎,上面用极其名贵的银丝与极细的金线,绣满了精确无比的浩瀚星图**。但当李玄穿上后整理衣襟的瞬间,他的指尖敏锐地触摸到几个区域——**内衬上被绣出来的某些重要星辰的位置……竟然与他脑中无数次研习背诵过的、浑天监制式星图记载的方位……出现了明显的偏移!**
**有人改动了浑天监最基础、也最不容篡改的制式星图?这是何等的狂妄与深藏的秘密!**
李玄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那个伫立在巨大水钟阴影旁、戴着面具的玉真子**:
“**袁天罡**……他人在哪里?洛阳最后一刻……”
玉真子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冰寒刺骨,没有任何起伏:
“死了。或者说,他留在人间的那点可怜灵识和星能残影,在洛阳城的星光余烬里,已经**彻底回归那片浩瀚无垠、冰冷死寂的星辰大海**了。”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极其不适的冰冷疏离感**,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遥远陨石。停顿片刻,她**仿佛不经意间伸出那玉石般的右手,轻轻掀开了面具的下沿一角**——
一张**异常清丽、下巴线条如刀锋般冷锐、嘴角似乎习惯性紧抿的年轻女子的半截面孔**显露出来。虽然只显露了下颌部位,但那抹冷傲绝然的弧度,竟让李玄瞬间产生一种**遥远模糊、尘封心底多年的熟悉感,如同……如同苏半夏在那个血雨纷飞的夜晚最后留下的决然背影……七分相似!**
“吾名玉真子。”女子的声音再次从面具后传出,**冰冷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意味**,“浑天监现任**司辰使**,也是你那师父李无尘……**某个故人遗落在尘埃里的……一段旧忆罢了**。”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冷铁,带着说不清的……怅惘?还是淡漠?
话音未落!
玉真子**毫无征兆地闪电出手**!她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没有任何吟唱咒诀的过程**,**右手五指瞬间掐出一个极其繁复古老、仿佛能引动空间塌陷的印诀**,指尖**凝练的星辉几乎亮得刺眼**!紧接着,她**猛地将手印按在秘阁中央一根支撑着整个空间的巨型青铜星轨支柱上**!
“轰隆隆——!”
巨大的青铜秘阁**四壁与穹顶之上,那些原本只是缓慢散发微光的星图浮雕与能量回路,陡然间如同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与狂怒**!**刺目的银白色、血红色、暗紫色……无数道粗壮凝练、代表着不同性质星域能量标识的光流在古老的青铜脉络中疯狂奔涌**!整面整面的墙壁瞬间化作巨大的、**动态流转、浩瀚瑰丽的星图光幕**!
玉真子的手指,如同**主宰命运的判官之笔**,**精准而冰冷地在那些令人目眩的巨大星图光幕之上,用凝练如实质的朱砂色能量光芒,飞快地标记出几个闪烁着强烈警告气息的位置**!
“洛阳城……不过是这场灾难的序章开篇罢了。”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浓重的寒意,“魔门‘地师派’的爪牙,**如同最卑劣肮脏的食腐鼠群**,早已**渗透并彻底占据了五岳核心地脉的其中三处要冲节点**!泰山锁灵岩、嵩山千尺涧、衡山回雁峰地脉枢纽……尽皆失陷!”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代表泰山的巨大光点之上**,那点朱砂红光几乎要滴出血来!
“而他们下一步——**直指长安!目标便是这浑天监、乃至整个帝都的地脉之基**!”
**巨大的星图光幕随着她的话语剧烈闪烁变幻**!**代表长安城的巨大光点骤然膨胀**!其下飞速勾勒出层层叠叠、深入地下无数层的**城市结构剖面图**!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处——**宏伟的大慈恩寺地下深处**!一个**极其隐秘、几乎无法被探知到的地宫空间被放大、突出显示**!
小主,
在地宫的核心位置!
一块**残破不堪、如同被某种恐怖巨力硬生生撕裂、上面布满了被浓厚血色浸染侵蚀的诡异符文的巨大石碑**——磁极碑!**正如同从地狱深处浮出血海的魔物棺椁**,散发着**不祥的、如同活物心脏般缓慢而强有力搏动着的刺眼血光**!那**红光每一次鼓胀,都引动整个地宫的阴影都在与之共鸣扭曲**!**污染!它在向更深处的地脉疯狂扩散污染!**
“阿史那刹那条疯狗死后,”玉真子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残酷的讥诮,“他麾下那些**被星骸遗毒浸透骨髓的血狼宗残余**,**毫无廉耻与忠诚可言**,**早已跪倒在墨玄子那老鬼的黄泉道袍之下,甘愿沦为地师派最凶恶的开路恶犬**!”
她猛地转身,那冰冷的面具直对着李玄:“但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不过是被随意玩弄、随时可以碾死当祭品的无知棋子!”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