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过于惊悚:
那些手臂干枯如千年的老藤,皮肤紧贴在骨节上,肌肉和脂肪早已消弭殆尽,呈现出一种长期处于极低温、高压环境下的脱水皮革质感。然而,枯槁的表皮下,却能看到深青色的、如同流动水银般的诡异脉络在微微搏动,散发着微弱但极其冰冷的磷光。手臂前端的手掌指骨嶙峋扭曲,指甲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乌黑光泽,如同被地狱之火反复淬炼过的匕首尖,尖端反射着血瞳的光芒,透出刺骨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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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仅仅是开始。
**轰!轰!轰!**
龙门裂谷两侧陡峭如刀削斧劈的崖壁上,沉寂了千年的坚硬岩层,此刻如同腐烂的尸皮般大片大片地剥落、鼓起、炸裂!裂谷边缘的地面裂缝如同蛛网疯狂蔓延!无数个岩洞在崖壁上瞬间被“顶”开!
身影。
一个、十个、百个、千个……
它们,从裂谷底部的深渊裂隙、从崖壁内部的空洞、从被撕裂的大地胸膛中,源源不断地、沉默而坚定地“爬”了出来,如同地狱之门洞开,释放出被诅咒的守墓军团。
它们的身躯依旧保持着人类士兵的轮廓,但覆盖其上的并非寻常甲胄。那是隋朝最精锐府兵标配的**明光铠**形制,但材质已彻底异化。原本应金光灿灿的鱼鳞状甲片,此刻却是一种混合了青铜锈蚀的暗哑青色,每一片甲叶表面都蚀刻着密密麻麻的、流淌着微弱幽光的复杂星纹回路,以及如同精密齿轮咬合的磁轨线路图!胸口的圆形护心镜早已碎裂或变形,其位置被一块更大、更厚、不断旋转着蓝绿色能量漩涡的青铜圆盘取代,圆盘中心凹陷,仿佛能吞噬光线。
它们步履沉重、姿态僵硬,行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嘎吱”声响,那是腐朽骨头与冰冷甲片摩擦的声音,是禁锢在千年铁棺中重见天日的滞涩回响。
然而,这种僵硬的表象下,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整齐”!
它们自行排列成严整的方阵队列:前锋执戟(实为杖),中军持盾(朽败的巨大青铜圆盾,表面布满尖刺和星纹),后军分列左右如同展开的骨翼,还有弓弩手阵列在更后方(手中持握的并非弓弩,而是一种类似十字形状、镶嵌多棱晶体的青铜发射器)。每一个阵列都如同用尺子量过,每一次迈步都如同同一具身体的分影,抬脚的弧度、落地的间距、转身的节奏,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它们组成一个完美嵌合的、覆盖整个裂谷北出口地带的巨大空心矩形方阵。
这方阵无声地推进,每一次重甲战靴踏在焦黑破碎的岩石上,都留下一个深陷数寸、边缘凝结着一层蓝色冰霜的脚印。脚步声沉闷、统一、单调,如同无数巨人在擂动地鼓。它们头盔下早已面目全非,腐烂的皮肉紧贴着森白或深褐色的骨骼,裸露的眼窝如同漆黑的深渊洞口,唯有深处跳动着一簇——幽蓝得如同冻彻灵魂的寒焰!那是被某种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拘禁、粉碎原本人格、再注入纯粹能量驱动的士兵残魂!
没有战吼,没有咆哮,只有金属摩擦的冰冷呻吟,骨骼扭转的轻微脆响,汇聚成一片足以碾碎心神的、无边无际的死亡死寂之潮。这沉默的压迫感,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绝望。它们的目标清晰无比——阻隔在清微子与其伟大计划前方的所有绊脚石:李玄、沐青璃,以及那依旧悬在裂谷上空、散发着不谐光芒的河图洛书玉简!
“磁化尸骸……隋炀帝的地脉守军……”沐青璃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牙齿难以抑制的磕碰声。她被李玄拽着后退数丈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体内寒冰真气如同受惊的毒蛇疯狂窜动,冲击着经脉。她看着眼前这支从千年前黄泉尽头爬出的亡者军团,那空洞眼窝中跳动的冰冷魂火像是无数根针扎在她的识海上。“清微子师叔……他……他真的做到了……用大运河的地脉炼灵系统……把隋末所有死于运河工程、死于三征高丽的士兵怨魂……连同他们被活体改造的尸骸……封进龙门前线地脉核心……炼成了……守护‘星骸’的永恒傀儡!”
她曾在天机阁最机密的“前朝秘档”残卷中,见过关于“长眠军”计划的只言片语——以活人之躯铸阵基,引地脉洗练千年,炼魂为煞,固尸为甲。当时她只当是古人的无稽之谈,如今,这噩梦成了现实。
李玄右臂的星髓臂铠从未像此刻这样高频震颤过,内部探针与下方亡者军团散发的能量场激烈冲突,让他的手臂肌肉都随之抽搐。臂铠的探测模块功率全开,高维感知如同无数无形的触须,扫描着这支恐怖军队的能量流动模式。全息界面上,代表个体能量的光点密集成海,每一个光点内部结构都被快速建模。
“不对劲!”李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青璃!别只看数量!看它们的阵!看它们每个兵种的能量轨迹!看它们行动时的关联!”
沐青璃被他一喝,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与识海的刺痛,银眸深处冰蓝色光芒如同极地寒冰般凝聚,远超常人的目力瞬间被激发到极致!
视野瞬间穿透了盔甲的阻隔。